元臻這幾日總愛在街上瞎逛。
她正提著從臨江樓買來的點心，準備到家大吃一頓。突然從街過衝出來個衣裳破爛，蓬頭垢麵的小孩，奪了她手上的東西就跑。
也不知追了幾巷子前麵是條死胡同，元臻很輕易地就抓住了那搶東西的小乞丐。
“為什麼搶我東西？”說實話，元臻是有些氣憤的，畢竟換誰被搶了東西都不會輕易息事寧人。
盡管對方隻是個小乞兒。
“我餓了，再不吃東西會死的。”他看著元臻，那雙不很好看的眼裏絲毫沒有畏懼。
元臻了口氣，從食盒裏拿出一碟桃酥，對小乞丐說了聲“吃吧。”
他看了元臻一眼，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碟桃酥，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小孩，你爹娘呢？”元臻看著他往嘴裏塞糕點的樣子，不由出聲問道。
“我爹娘……得疫症沒了。”小乞丐滯了滯，抬起頭看向元臻，苦澀地從嘴裏擠出一句話。
元臻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戳到了這小孩的痛處，沉默了半晌。
“那你—— 怎麼生活啊？”元臻覺得這是個挺悲傷卻又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小乞丐抹了一把汗道:“就跟著他們一起沿街乞討啊，有時候遇到好心人能得幾個錢，雖然大多時侯都是被人提著領子暴揍一頓。有次，西街的李員外家辦壽宴我們想去討些剩飯剩菜來吃，有好幾個兄弟他們放出的狗給咬了，結果那幾個被咬當天晚上就高燒不退，第二天都死了。”
他說的平靜，仿佛曆經了滄桑。
“那你看到他們死去的時侯，哭過嗎？”不知怎麼，元臻十分想知道立小孩當時的想法。
小乞丐搖頭。
“為什麼？”元臻想，現在的孩子都是一副看破紅塵臉的嗎？
“因為爹娘死的時候，我便明白:哭解決不了問題也沒有任何作用。”他那張髒兮兮的臉上浮出一絲不浮合年齡的堅毅。
“如果，我願意收養你到府裏做小書童呢？”元臻愈發覺自己像個人了。
“我知道小姐是個好人，但是我的未來一定不會在盛京。”原來這小子是想要離開這座傷心城。
也對，畢竟爹娘死了，再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話說，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我是個好人的？”元臻有些因惑，這孩子可不像會是那種輕易相信他人的人。
“從眼睛。我娘說過一個人演的戲再好表麵裝得再像，可眼睛卻不會騙人。”他說著又偷偷瞄了元臻幾眼。
元臻聽著不禁誇讚了一句:“你娘一定是個很知書達理的聰慧女子。”
“大家都這樣說。”他微笑著，一點也不謙虛。
“那你有想過要去哪裏嗎？”
“以前還不知道，現在有了，會有人帶我去的。昆侖山的仙人們入了京，我的機會也來了。”很難想彖，這般冷靜機警的話竟會從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
元臻漸漸有些欣賞他了，“你就那麼有把握能入得昆侖？“
“我不知道，反正我一定要入得昆侖。”他說著站了起來，那雙不大的眼晴裏泛著希望的光芒。
“如果你真想，我這裏有樣東西，或許能幫到你。”她說著袖子裏取出一卷長方形羊皮紙，是張地圖。
“多謝。”小乞丐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這是譯館的分布圖。
元臻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我這裏還有十兩銀子你拿著吧，換件衣服再洗漱一下，便是修士不大喜歡蓬頭垢麵的小孩。”
小乞兒沒有說話，很是猶豫不覺。
“你也別想太多，這銀子算我借你的，以後再見著麵可得雙倍奉還。”元臻這一句疑化解了兩個人的尷尬
“十倍。”
“好，十倍就十倍。”元臻自然不怕錢多，這小子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