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手持明刀闊斧將幾個旅人圍在中間。

手起刀落,頭和身體便硬生生被分開了,噴濺出大量殷紅色的血漬。

一個渾圓的頭顱正好滾到元臻藏身的地方。

元臻將自己腦袋壓得更低了些,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我勒個親娘姥姥唉,感情這是遇到劊子手了。

“這點錢,老子都不興劫他。”

“那娘們的滋味倒是不錯,嘿嘿,那皮膚那身段,就是性子烈了點,哥幾個都沒玩盡興,他娘的就咬舌自盡了。”

“不就是娘們嗎,今晚一起去怡香院玩玩,那的姑娘床上功夫才叫厲害。還有,寨主吩咐的事可不能耽擱。”

待那些馬匪走遠了,元臻才躡手躡腳從荒草堆後站起身來。

“好在走了,”她拍了拍膽驚受怕的小心髒,“不然我這顆腦袋怕是要保不住咯。”隨即看著血泊裏的死屍歎了口氣,將那具一絲不掛的女屍穿好衣服,連同另幾具身首異處的屍骸葬在一處。

“你們且安心去罷,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那些畜牲早晚會受到天譴。”這幾人的慘死似牽動了元臻心底為數不多的憐憫。

才出穀就遇到這樣的事,當真時運不濟,果然人要是倒起黴來處處都是坑啊!

遠處,一行人騎著馬朝這邊趕來,元臻幾乎下意識地就跳進了草叢。

那群人翻身下馬,將一輛馬車護在中間。為首的老漢走到馬車前麵,似乎在向裏麵的人詢問著什麼。

那老漢五十多歲的樣子,頭上銀絲漸生鷹勾鼻,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再觀他背後的幾人個個下盤穩健,身上攜帶著兵器,不似匪寇,倒像足了江湖中人。

“誰!”

隻聽得一聲怒喝,正暗自出神的元臻便被一個滿臉胡紮的大漢給提了出來。

“快說,你小子躲在這鬼鬼祟祟到底有:什麼目的,不說就把你腦袋割了。”他扯過元臻領口,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奶奶個熊!又是一個想割她腦袋的。

為首的老者抬手製止了那大漢,朝元臻問道:“小兄弟,你為什麼要躲在這裏?”

“我本來是要去盛京的,但是半路上遇到了馬匪,所以就……”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老漢從袖間取出一塊銀牌遞給元臻,“再遇上馬匪你就亮出這個,說是黃老伯給的,他們就不敢為難你了。”

元臻低頭去瞧那銀牌,隻見上麵刻著個“雲”字,邊角覆以卷雲紋,又問:“對了老伯,這離盛京還有多遠啊?”

“騎馬再有兩日便能到,走路的話應該還需三五日。”

“這麼說你們也要去盛京?”元臻的眼睛頓時亮了,“能帶我一程嗎老伯?”

往嘴裏灌了口陳年花雕的老漢搖頭擺手道:“這可不行。”

“那麼,把這匹又瘦又跛的老馬賣給我總行吧?”她指那匹長相著實不討喜歡的棗紅馬說道。

黃老漢眼底閃過一絲驚詫,再次搖頭。

“這樣啊,本來還想救你們一命,既然不願就算了。”她歎了氣,說出的話不鹹不淡,轉身便要離開,“不過馬車裏的那位小姐被陰煞糾纏己久,隻怕還沒到盛京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