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毀容了?”得到消息時,夜未央正在慶安殿外散著步,眉稍不禁微微上挑。
“主上,那三公主既已毀容,您何不借機將婚事退了?”他身後跟著的黑衣男子說道。
那黑衣男子身材高大,長得星眉劍目,很是英姿颯爽。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卻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
夜未央停下腳步,目光望向清涼殿的方向:“如果說選中沐清寒,是我的意思呢?”
“可那三公主現已容顏盡毀,如果真的將她迎回盛元,恐怕……”恐怕夜未央不僅要遭百官詬病,還會被世人嘲諷。若主上真能尋得位良配,他心中自是十分歡喜。
可那女人偏偏是個不得雲帝喜愛,背後又沒有絲毫勢力,如今就連唯一能看的容貌都毀了。
而他們的主上,乃是堂堂的盛元太子,三國女子皆愛慕的對象,豈能娶這樣一個廢物?
“風煦,你若有朝與她正逢相逢,又或隻和她說過一句話,便不會這樣認為了。”夜未央意味深長一語道,很久以前他何嚐不是這樣認為。但直到見到沐清寒時,才明白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奇女子。
“那要不要屬下去查明是誰下的毒?”他從未見過主上如此評價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不用了。”夜未央抬手作勢,繼而說道:“這雲耀皇宮還沒有哪個人能對付得了她,毒是她自己下的。”
“自己下的!?”風煦聽後不由一驚,想他什麼場麵沒有見過,可謂曆經了無數血雨腥風,才能僥幸存活下來。
這天下間沒有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顏。就連男子若是容顏盡毀,也會一時接受不了,難道那三公主竟是個另類?
清涼殿
“你來幹什麼?看我變得到底有多醜嗎?”沐清寒聽著殿裏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便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我來看得自是你先發製人的好手段才對。”說著,夜未央走到她身旁坐下,目光望向她正拿在手上翻看的那本書籍。
“好手段?你既全部知道了,也應該明白我為何要如此。”沐清寒承認地很是幹脆,落落大方。一縷青絲垂落在錦褥上,除了那張略顯猙獰的麵孔,她幾乎淡若得不像世間之人。
“其實,你本不用那麼倔強。以我之力,難道還護不了你嗎?”這樣的話從任向何一個男人口中說出,都會使人浮想連翩,可放未央卻是除外的。
他本隻是這滾滾紅塵中的過客,既然終要離去,又何苦再度眷戀?
“你是你,我是我,受了別人太多恩蕙,最後還起來便太難了。況且,我已經欠了你一次。”沐清寒歎了口氣道,有幾分憂傷,幾分迷茫,又或是幾分疏離。
“對了,你不會是知道我要來,所以把這裏的人都趕走了吧?”夜未央來時大殿裏空無一人,轉首又瞥見她看那頁的最後一句,正是:一汀煙雨杏花寒。
“我又不是神算子,他們即無心伺候,我也不願看他們臉色,所以一早便打發走了。再者,你來與不來,都與我無關。”沐清寒將那本詞賦放在一旁,眼神卻並不看夜未央。
縱使這天下間的所有人都看到自己這副鬼樣樣,她也是不願讓夜未央瞧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