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群慢慢散去,蘇沐沐卻依舊在盯著那花發呆,花簇中的戒指盒子依然躺在哪裏,無人問津。
嚴默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是等一會,要找校長說些話,她點頭應了,恍惚餘光好像看到了一抹身影,再定睛一看已然消失不見,便急急的走了兩步,看到那處並沒有什麼人影才呼口氣做罷。原來是眼花了,隨即又有些慶幸還好是眼花了。
待到嚴默然走來時,才發覺懷中的玫瑰有一枝已經被自己給“拔毛了”隻餘下突兀的花蕾,連忙將那一枝抽出來扔掉。
此夜漫漫,兩人一齊肩並肩走著,在校園裏還時不時的引人側目。淚流的多了,情緒也發泄的差不多,她隻能雙目無神的發著呆,不敢直視身邊的人。
走到車旁,嚴默然頓在那裏,她也站在那裏沒敢動。微微低著頭感受著打量的目光,良久之後,他抬手理了理她耳鬢的發。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呆會。”
“恩,好,這個…”她顫巍的舉起懷中的花。瞅了眼那盒中的戒指,大概就是那枚直接導致安謹田跳樓的戒指。
“這個,你收著吧,留在我這也沒什麼用。”他自嘲的笑一聲。
蘇沐沐聽後心中內疚更甚,躊躇在那裏沒有動,豈料嚴默然深呼了口氣,明明是在笑,卻比哭還難看。
“你快走吧,我不保證再待一會做出些什麼。”
“你……回去小心。”她小心翼翼的交代了句,回到車上將花放在一邊,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錯過他的身影。
心中在想,或許,這也是最後一次錯過了。那年的月夜,青蔥的誓言,總會被時光偷偷的抹殺。
回到家中,院中的花兒還未凋零,依舊月影繁花,微涼沁脾。停了車子,眼風掃過那一抹豔紅,紅的刺眼,糾結了會便捧起那花下車,畢竟是默然的心血,當不能辜負了,回家插在花瓶中,還能活個幾日。
打開門,一股熟悉的煙草味襲來,她打了個激靈,李深的這個臭毛病從沒改過,那就是心煩的時候總愛關著燈坐在沙發上點著煙。
心中想了大約一秒鍾,便連忙將花背在身後,也不敢開燈,捉摸著這麼一大束花藏在哪裏比較合適。
突然麵前蓋了一陰影,將原本就黑的視線堵個正著。壓抑的感覺襲麵而來,耳邊傳來低低磁啞的聲音“是不是在想,那麼一大束花,藏哪裏合適?”
“……你說什麼?”聽到這裏,她緊張的手一鬆,花掉在地上,卻沒有發出聲音。啪嗒一聲燈開了,屋內亮如白晝。
她抬手在額間遮了遮,便看到李深正一手支牆一手捧花,薄情的唇緊緊抿著,如墨的眸毫無情緒的盯著她。
“……”
呆呆的看著他腦袋後麵纏繞的紗布,張了張嘴,卻發現怎麼解釋都有愈摸愈黑的嫌疑,事實如鐵證,而她也是第一次感覺事實也會說謊。
良久之後,搶過他懷中的花放在隔斷上麵,一本正經的說著。
“本來想買來看你的,你怎麼回來了,你能出院麼?”
“哦?買玫瑰花送我?還帶枚戒指,是想挽回我還是…不滿意我之前送你的戒指?”李深自動的過濾掉了她最後一句問。
“我…”她等於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隨即又懊惱的想著,他都說要跟自己離婚了,自己瞎緊張個什麼勁,好似妻子紅杏出牆被捉奸了一樣,那次他在嚴默然樓下等自己也沒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