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沐冷笑一聲"堂堂老板還說緊張?我出車禍的事,舒奶奶知道麼?"

海含隻是反問了句"你說呢?"

"……"蘇沐沐翻了個白眼,指使他將茶幾上的水杯遞來,稍慢的抿了口。

"你是準備袖手旁觀呢,還是煽風點火呢?"

海含聽罷隻是失笑了聲"我想我還沒這麼卑鄙吧。"

"你沒那麼卑鄙?我耳朵聾了吧?那有什麼辦法能讓她不再逼著我?"

說到這裏,他想了想繼而搖頭。

兩人的談話還沒結束,甜靜就笑嘻嘻的回來了,看著兩人古怪的神色,自己也是有些納悶,呆了沒多久,李深便提著一兜水果來回來了。

看到海含之後,兩人又是象征性的握了握手。海含促黠的笑了笑"突然中斷與貴公司的合作實在是不好意思。"

李深則是放下了水果,微微勾起一邊的唇角,掃了眼臉色頗不自然的蘇沐沐"違約金那麼可觀,我公司非常樂意,期待下次合作。"

兩人隨便的兩句話,將商業上很是勞心費神的一件事情給概括了去。

蘇沐沐扭著腦袋跟甜靜打招呼,直到看到他們離開,她才嘟著嘴巴,雙手揉捏著李深剛買的蘋果"好討厭好討厭,剛剛跟他談話也沒說出個什麼,商人真是狡猾!"

李深隻是搶過了她手中的蘋果,饒有興趣的說著"等著給你開家店,一起狡猾。"

"……你開的笑話真冷。"

說罷她還做做樣子抖了抖,隨即摟住他的脖頸,很是認真的說道"你要是變窮光蛋了……"

原以為她這種動作這種表情是要說還是會跟著你不離不棄一類的話,豈知剛溫婉的說罷,就麵目猙獰的補了句"我就饒不了你!"

李深聽罷,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坐下,懶懶的說著"恩,我等著。"

這樣的態度,顯然是覺的自己是紙老虎,一戳就破麼。

原以為至少還能安靜的過上兩天的日子。

豈知,第二日就來了一批不速之客。一睜開眼睛,桌上已經放著熱粥,李深已經去了公司,還沒有好好享受這個清冷的清晨。

就看到了門很霸氣的開了,入眼便是那標準的香奈兒套裝,身後永遠標誌性的跟著一男一女。看到舒奶奶那精致的發型加上淡淡的香水味道,還有那麵怒威嚴的模樣。著實是毀了一大半的心情。

因為覺的自己跟她說話,多半都是自己很激動,而她則是很淡定,所以這次準備默不作聲,剛把嘴巴閉上。

耳邊就傳來了一句話,讓她聽後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沐沐,你這次的車禍,我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這幾天我沒有管你,是因為那邊醫院太忙了,昨天晚上,你爸爸去世了。"

爸爸去世,這句話,她在初秋的時候聽過這句話,那是李深的爸爸去世時醫護對她說的話,此刻又是同樣的內容,她的心突突的不按規律的跳了幾下,回想起來了那日在病房時,他說的那句話"還好你不是她…"這是有怎樣的心情才說出了這樣的話語。著實太令人心痛。同時心中也在暗罵海含,他一定知道,還裝的那麼像,他也一定沒有告訴甜靜,果然心思夠縝密的。

舒奶奶看著她低頭默不作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其實他最後猜出來是你了,而我也有義務說清事實。你爸爸讓我帶了一句話給你。"

"什麼話?"蘇沐沐下意識的動了動腿,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對不起,就這三個字。"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用這三個字去挽回,去解釋。蘇沐沐忍著汗水沉默了許久才抬頭問道"舒奶奶,你,難道就不傷心麼?"

"傷心沒有用,這個家還需要我。"她隻是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便大聲的說了出來,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強壓自己心中的不適感。

舒奶奶為了治療爸爸的病,甚至動用了一切的手段,此時說傷心沒有用,蘇沐沐的的確確不能理解,為什麼悲傷就不能表現出來,傷心就不能被看到。

"既然你這麼想,那麼我也無話可說了。"

"我來找你並不是帶話那麼簡單,骨髓不用捐獻,但是你的婚姻,需要一個更完美的家庭。"

聽到這句話,蘇沐沐簡直想要吐血。

"你又在想什麼?行,現在爸爸去世了,你為什麼不讓海含離婚?!偏偏讓我離?別說什麼理由,你就是偏袒與愛護,偏偏還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舒奶奶這一點與李深很像,無論麵前的人言語有多激烈,好似就撥不進你的心裏,依然淡定如斯。

"要知道,甜靜懷的是海家的孩子,而你懷的,是外人的,這個取舍你還是沒有明白,海家百分之十的股份,隻要你離婚,都是你的。"

"……謝謝不需要!"蘇沐沐深呼了口氣,顫抖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