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湘一入宮,就立刻去了未央殿求見武帝。
未央殿中,一坐一跪,氣氛凝重。
許久,武帝才道:“岑公主怎麼知道你的容顏?你何時摘下過麵具?”
雲湘未曾料到此事會東窗事發,也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會被岑公主知曉,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對岑公主加強戒備。雲湘道:“當日在南渝求娶寧皇妃之時,雲湘曾經摘下麵具。”
“為何?”武帝問道。
雲湘道:“為顯我朔齊大國之威,顯示朔齊求娶公主的誠心,先禮後兵。”
武帝將狼毫製的毛筆擱在一邊,道:“朕並不關心當日你出使的具體情況,隻是,你好好想想,岑公主是怎麼知道你的容顏。你再給朕好好想想,她對你無所不知,你卻對她一無所知,你要怎樣應對她。還有,她說要嫁給你,到底是存了什麼居心?”
雲湘以額抵地,道:“雲湘不知,但雲湘會盡快查明。”
“盡快?如今,人已入宮,也向你求親,朕即使有意幫你拖延,也拖不了許久。你在大殿上說你已有心儀的女子,這一點,朕不深究,但是,你必須盡快查明,岑公主出使到底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到底想做什麼?”武帝道。
雲湘道:“陛下放心,雲湘已經在宮中布下了暗樁,盯著岑公主及其婢女的一舉一動。也加派了暗衛保護皇上和各位娘娘,陛下不必擔心。”
“那閻振那邊呢?”武帝問道。
雲湘神色不變,道:“陛下大可以放心,微臣將他囚於隱秘之處,這些日子來,他還算安分,想來也不會有人找得到他。”
“你安排好了就行,現在的主要問題在岑公主身上。”武帝低聲道,“記住,寧肯錯殺,絕不放過。”
“雲湘知道。若無其他事情,雲湘先告退了。”雲湘得了武帝應允,便退下了。
雲湘離了未央殿之後,也不急著回晨宇閣。這麼些年,似乎今年在宮裏待的時間最長,在生死邊緣掙紮了一番,如今仍舊是用丸藥調理著,當時服下瀟湘散,雖是下定了必死之心,但真正到了臨死之刻,才發現原來還有那麼多的舍不得。
本想偷偷去一趟寧康宮,卻想到還有要事在身,何況去了也不過徒添傷感。
布置好各處守衛的人手之後,雲湘也不多作停留,徑直往晨宇閣去。
行至禦花園西側時,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衛王殿下請留步。”
雲湘止住腳步,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岑公主一身黑衣,立於雪地之中。雲湘笑道:“公主怎會在此?”
“小女子仰慕王爺的武功謀略,故而在此等候王爺。”岑公主道。
雲湘輕聲笑道:“若說武功謀略,公主不在小王之下,何況,公主哪來的這通天的本事,知道小王會在此刻來到此處?”
岑公主咯咯笑道:“王爺想知道,小女子就偏偏不告訴王爺。王爺的眼線不是遍布內宮麼?那就讓他們去查啊。”
即便是當場被揭穿了,雲湘也絲毫不慌亂,隻道:“內宮之中,為了保護陛下和各位娘娘,再加上公主在宮中小住,自然得加強防衛。隻是,禁宮的守衛,並不由小王負責,隻怕是公主多心,將那些暗衛認成了眼線吧。”
岑公主抬頭盯著雲湘,道:“小女子早就聽聞,衛王殿下不僅劍術了得,更有一張利嘴,能夠顛倒乾坤。小女子如今身在異國,寄人籬下,自然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小女子豈敢多言。”
雲湘笑道:“公主謙虛了。”
“隻是,小女子傾慕王爺,對王爺也算是有所了解。隻可惜,王爺太過高傲,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隻可惜,如今王爺對小女子一無所知,隻怕,這一次,王爺要輸了。”岑公主笑道。
雲湘卻似乎並不在意,隻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個道理,公主難道不知道麼?何況,雲湘以前沒有輸過,現在也一樣不會輸。”
“小女子當真是佩服王爺這般的自信,隻是,聽聞王爺最喜閃電戰,往往是一戰就定了勝負。隻可惜,小女子為了與衛王一戰,已經籌劃了多年,王爺,這次你還覺得可以一場定輸贏嗎?”岑公主的眼中帶著一絲陰狠。
雲湘道:“雲湘何德何能,竟要勞動公主籌劃多年與雲湘一戰,實在榮幸之至。隻是,即使你籌劃多年,也不過是枉然,有本王在,你什麼都做不了?”
“噢?是嗎?”岑公主笑道,“小女子不過略作籌謀,王爺竟也如此緊張。其實,隻要王爺滿足了小女子的要求,小女子自可與王爺化幹戈為玉帛,更會協助王爺,幫王爺得到王爺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