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昏暗,永寧街通往小吃街崎嶇不平的小路中央突兀的多出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物體。
不,應該說那就是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個巨大的蝸牛殼,殼麵光滑,黑暗中露出了淡淡的黃褐色。然而這個呈馬蹄形的蝸牛殼卻足足接近了一米五的寬度。
毫無預兆的,離奇巨大的蝸牛殼,就這樣詭異的出現,擋在了小路中間。
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出現在的路口。“額……嗯,我說強子,這條路真的是近路?……。”一個人含糊不清的問身邊的人,噴出了濃重的酒氣。“我還能喝……還能,九哥你還不相信,相信我嗎,這條路我走了多少遍了,肯定要比轉大路快得多……。”被稱為強子的人顯然也喝了不少,搖晃著腦袋回答。兩個醉醺醺的人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小路。
“咦?那是什麼?……”九哥顯然要清醒一些,最先發現了橫在路中央的蝸牛。“哪,哪裏?”強子搖搖頭,“那是……蝸牛?”“你傻了吧,哪有這麼大的蝸牛。”九哥拍了他的頭一下。“對對,肯定是我喝醉了。”強子連連點頭。兩個醉漢就這麼站在小路中間對著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品頭論足起來。“不過我可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東西……嗯……這就是,那蝸居嗎?”九哥摸著滿是胡茬的下吧,打著酒嗝。“看看……這殼子裏麵什麼東西……還亮著。”說著九哥供著身子,上半身鑽進了蝸牛殼裏。“額……。”強子看著九哥這怪異的姿勢,一陣冷風吹來,忽然打了一個寒顫。讓他清醒了不少。“九哥,這東西沒啥好看的,我們還是快回去吧,都這麼晚了。要不嫂子又得和你吵。”“別吵,這裏麵有東西!……還是活的,我快抓住它了……。”話還沒有說完,九哥留在外麵的半截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九,九哥你怎麼?!”強子慌亂起來。“哢嚓……哢嚓”沒有回應,有的隻是骨頭碎裂的聲音。“九哥你可別嚇我啊……我,我拽你出來。”說著他使勁抓住了九哥的雙腿,可是似乎這些都已經於事無補了,九哥的身體正在被迅速的吞噬著,等他發現自己的雙手也陷進去的時候,才想慌忙的拽出來。
可惜已經晚了,太晚了。
巨大的吸力從蝸牛殼裏傳出,伴隨著的還有莫名的粘液,緊緊將他的雙手和九哥的腿黏在了一起。“救我,救我!”強子慌亂的向後退著身體,大聲的呼救,可是本來人就少的永寧街,再加上臨近傍晚,在這麼偏僻的小路,哪裏會有人經過。伴隨著詭異的哢嚓聲,強子的身體,也被硬生生的拖進了巨大的蝸牛殼中,地上,僅留下了一灘透明的粘稠液體。
風越來越大,小路上落滿的枯葉被吹起又落下。蝸牛殼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裏,就好像剛才根本沒有人經過一樣……
永寧街似乎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死而陷入異樣。
與其說是異常,倒不如說是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看著街上表情麻木路過的人,要在以前,肯定會聚集到一起在這裏指指點點的,熱鬧總會吸引人,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
警察已經把屍體拉走了,對麵門口擺地那塊巨大的獨眼牌子,也不知道放到了哪裏,總之沒有那個怪異的東西盯著,也讓整天疑神疑鬼的我鬆了一口氣。“怎麼了?”白樂不知什麼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我轉過身,得知有了可以治好白玥的方法後,她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一臉慵懶的問道。“沒事,怎麼不多睡會兒,感覺好點了嗎?”既然她沒有看到,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沒事了,我哪有這麼脆弱啊。”她白了我一眼,竟然有風情萬種的感覺。“嗬嗬,還不是關心你麼,好了,我給你買了點吃的,吃完了早點睡吧。”我拿起椅子邊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輕聲說道。“才剛醒又睡,誰能睡得著。”她裹了裹領口,欲言又止起來。“我,我想去看看小玥……。”她咬咬嘴唇,“晚上風大,等明天再去吧,今晚我去醫院守著她。嗯?”我揉揉她皺起的眉頭,安慰道。
顧不得她的抗議,推著她上了樓,囑咐她關好門之後,獨自出了事務所。
我很慶幸,我們都活著,白玥可以治好,李霜也會回來。而白樂,也沒有怪我。
永寧街因為上一次的事故,連相鄰的那一條小吃街都受到了波及,根據官方的說法是因為“不法分子惡意傳播邪教信息”。而且經曆過上次事件的人,似乎都在事情結束後都消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而這種說法也是有理有據,很快就被人接受了。對於永寧街事後的整頓,除了以低廉的價格轉讓空閑的店麵之外,就是與相鄰的一條街合並了。也就是說,永寧街與小吃街合並變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大街。隻是這條街目前還是沒有多少人而已。
總之那該死的鳥人帶來的麻煩不隻是那麼點。起碼現在整條街都沒有公交車,當時的暴亂,公交站牌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裏。再加上這裏正在修路。天已經變得很黑,等了半天也不見出租車,估計也沒有哪個司機會傻到來這條人煙稀少的街上瞎轉悠。而白玥所在的市立醫院不隻是最好,位置也是最佳的,市中心相對於永寧街來說,距離可是不近。走過去估計天就要亮了,顯然不現實,隻能走到街口去做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