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風越來越大,剛才已經消失的犬吠聲,此刻卻又此起彼伏的響徹整條街!
寒風呼嘯著從街頭直直貫穿至街尾。伴隨著淒厲的犬吠,就好像無數不甘的靈魂,遊蕩在永寧街上!
我望著麵前突兀出現深不見底的洞口,想起白樂被那個無法預知的東西給擄走,一陣冷意從腳底直竄到後腦,讓我全身不由得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冷風依舊,黑貓淒厲的叫聲伴隨著犬吠,合奏出了讓人不寒而栗地詭異曲調。我站在那裏,身後的黑貓的叫聲一下戛然而止,然後快速的躍起,嬌小的身影隱沒在漆黑的洞口中,我看到的,僅是它尾巴最後的那一片白色。
肥雞和卓馨慌張的下樓,看著我站在門外,腳下那深不見底的洞口,都驚慌失措的站在那裏不知該怎麼辦。
我任由亂竄卻猛烈的冷風吹擊到身上,握緊的拳頭慢慢的放開了,然後轉身走進屋裏坐到沙發上,我現在才真切的體會到,我這曾經引以為傲的身體,這曾經讓我數次化險為夷的變異。在強大詭異的未知怪物麵前,竟是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我並沒有把剛才遇到的事情告訴卓馨和肥雞。在這樣強大的敵人麵前,我們顯得是那麼渺小。雖然我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事實就是白樂被莫名其妙的擄走了。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巨大的觸手纏起拖走。雖然我的身體已經變異,可是麵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就好像一個未滿十歲的小孩在麵對一個殺人犯。可不管怎麼說,白樂是要去救的,而且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即使龍潭虎穴也要闖,哪怕刀山火海也要下。
狗叫聲持續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弱下去。整條永寧街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可是一夜此起彼伏的狗叫,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原本人就不多的永寧街上,更是顯得荒涼且蕭條。而我就這樣在沙發上坐了一夜。門外冷風依舊,可我毫無感覺。“你就這樣放棄了啊?”陰柔卻悅耳的聲音一旁響起,我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黑貓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此刻她已經變成了人形,黑色的緊身皮衣上卻是傷痕累累,鮮血不停的順著滿身的撕咬痕跡一滴滴的落下。
“你受傷了?!”我站起身,手上與褲腿堆積的煙灰灑落在了沙發上。“哼,就算我受再重的傷又能怎麼樣,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都覺得我剛才下去是自討苦吃!”她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對麵的沙發上了,雖然很明顯的看出了她受的傷很重,在強忍著傷痛,可是她依然冷著臉,鼻音發出了濃重的哼聲。“不,我肯定要去救她的!”我有些激動的走到她麵前,大聲的反駁。“就你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算去了也是送死!”黑貓咬著牙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卓馨和肥雞此時也從樓上下來了。看到黑貓渾身是血的樣子,卓馨臉色一變,趕忙上前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撒到了黑貓的身體上,一遍吩咐肥雞上樓取繃帶。
雖然卓馨並不認識黑貓,但是看到她受傷後,卓馨依然不予餘力的去救她。我心裏似乎被什麼觸動到了。“黑貓,等下包紮好傷後,請跟我說一下,你去了下麵看到了什麼,還有……白樂在哪裏!”我定定的看著她,心裏竟莫名的平靜下來。黑貓微微愣了下,但還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倚在事務所的門外點上了一根煙,這一天一夜吸得煙,比我從生下來到現在吸得都多,也是這一天,我覺得吸進來的濃重的煙霧,再也感覺不到那種燒心地嗆人味道,吐出的也變成了滿心的鬱悶和不甘。
酒能忘愁,煙卻能讓人變得麻痹。
當黑貓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纏上了厚厚的繃帶,一層層的繃帶讓她的身材略顯臃腫,本就受傷的腿因為被纏住的關係,走起路來更是別扭,如果在平時的話,我肯定會嘲笑加諷刺一番,可是如今的境地,我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先把你的煙掐了。”她皺皺眉頭,在我的不遠處停下,看著煙霧繚繞的我說道。我瞥了她一眼,默默的把手裏一家一半的煙摁在了牆上。“這次的東西真的不一般……。”黑貓沉吟了一下,不等我問就直接開口了。“連你都能受這麼重的傷,也可以看出來了……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問出了心裏最大的疑惑,是啊,自從來到永寧街,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遇到如此的龐然大物,而昨晚襲擊我並擄走白樂的……就好像一條黑色的巨蛇一般。“我也不知道。”黑貓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頭,“當時我追進去之後,裏麵也越來越寬,最後竟然直通到了下水道裏。而且……那個東西也很不一般,因為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讓我恐懼的東西。”“什麼東西?”我站了起來,能讓可以幻化人形的黑貓感到恐懼的東西……那要強大到什麼地步?!“是狗。”黑貓一本正經的說道.“額……。”我無言以對。確實,黑貓本來就是一直貓而已,縱然她能幻化人形,有普通人無法擁有的能力,可她依然是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