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不要再說了,我答應過你白樂姐姐,一定安全的把你帶回去!而且……我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你們誰都不能有事!”我直接阻止了又想開口的她,說的很是決絕。“可是……唉,哥哥,你看那棵樹。”李霜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抬起頭,滿眼不安的對我說著,指了指那棵雖然發著強光,卻幾近枯死的老樹。“這是永寧街的靈脈。”李霜見我不解地望著她,解釋道:“這是永寧街的靈脈,為什麼一直以來,總是有變異的怪獸,或者詭異的事件發生。因為這棵靈脈之樹,已經快要枯死。”“而……這棵木偶草,就是靈脈的最後生氣。”她頓了頓說道。但我依然還是明白了過來。如果采下這棵木偶草,那麼這棵靈脈之樹就會立刻的死去。“如果……這棵樹死了會怎麼樣?”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裏會崩塌,永寧街會陷入混亂,靈脈之樹被汙染……後果不堪設想。”“那我們是白來了嗎?”張明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語氣裏有無法掩飾的失望。“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現在才過來嗎,我本想救活它,可是,現在我已經盡力了,它的生命力依然快速的消逝著,就算現在不拿走木偶草,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棵樹,這株草,都會枯萎。”
“好,那我們拿走木偶草,就一起走!”我當即拍板,誰也無法保證,原本顯得如此平靜的地底世界,何時會出現什麼變故。李霜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和張明浩站在剛才進來的地方,聽李霜說,隻要等她拿走木偶草,隻要迅速的到我們來時的中心湖邊,她就有辦法帶我們出去。李霜慢慢的蹲下,輕輕的雙手托住那棵純白色幾乎晶瑩剔透的木偶草,慢慢的拔了出來。
就在李霜拔出木偶草的瞬間,幾乎整個地底的世界都暗淡了下來,原本有著盈盈光芒的柳條壯植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枯萎,從頂上嘩嘩地掉落下來。“快走!”看著李霜向我這邊跑來,我招呼了張明浩一聲,抱起李霜就向來時的地方飛奔而去!畢竟是經過變異了的身體,縱使我抱著李霜,還要兼顧保護好她懷裏的木偶草,可是跑起來,仍然要比輕裝上陣的張明浩快上一籌,身後傳來的陣陣的撕裂聲,緊接著巨大的斷裂聲傳來。我回頭一瞥,靈脈之樹已經攔腰而斷!這棵承載著永寧街所有靈氣的巨樹,此刻……已經變成了幹枯的兩截。然後就在我剛才回頭的一瞥,卻猛然間發現,這個已經幹枯的老樹……卻與當時遇到的那棵食人樹,如此之像!
轟然巨響之後,頭頂掉落的枯枝斷葉更是猛烈起來,似乎整個地麵,都開始跟著微微的顫動!“來不及了!快點躲到那個樹洞裏!”李霜的聲音從我懷裏傳來,卻滿是焦急與恐懼。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一顆不知樹齡不知品種的巨大古樹,因為地麵的顫動而微微顫抖著,就在他樹根的地方,卻有一條似是天然形成般的狹長樹洞,雖然並不大,但要隱藏住我們三個人,確實綽綽有餘。
張明浩一閃身鑽了進去,然後接過了我懷裏的李霜,等我剛鑽進去的時候,外麵,傳來了讓人心顫的嘶吼!是的,平靜的叢林伴隨著嘶吼頓時地熱鬧起來,無數的樹木都顫動起來,本就很軟的地麵卻開始無規律的蠕動,地下麵,有東西!
而不知何時,那棵原本已經枯死的靈脈之樹,剩下的冠壯上半截卻立了起來,聲音的來源,就是這半棵已經枯死的老樹!它幹裂的樹皮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點點的黑斑,枯枝泛白,那些有著熒光的枝條早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地下世界頓時變得昏暗起來。可是,我仍然清晰的看到了那課枯死的老樹,在樹頂上方,一直傾斜而下,一排巨大菱角不停的張合,裏麵,是在黑暗中隱現的深紅色。
這……分明就是我當初遇到的食人樹啊!
想到當時那棵被雷劈死的老樹,想起它不知從哪弄到的嬰兒。我渾身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原來,直到此刻最大的敵人才顯露出來,竟然當初我剛來永寧街時遇到的那棵食人老樹!
“陳磊,快出去!”張明浩一聲大吼讓從還在震驚中的我回過神來。此刻地麵蠕動已經越來越厲害,甚至是有些地方巨大的樹根已經破土而出。整個地下城市都在蠢蠢欲動,四周突然傳來的時而尖銳時而低沉的吼叫聲,四麵八方,一瞬間剛才還安靜的叢林瞬間就沸騰起來。如果我們在躲在這裏的話,這棵樹倒下,我們肯定會陷入這些在土裏伸出縱橫交錯,深黑色的樹枝中。我擠出樹洞,看了看身後數量越來越多,離得也越來越近的樹枝,趕緊向來時的中心湖跑去。
可是還沒有跑出多遠,一陣劇烈的轟隆聲傳來!巨大的石塊從身旁掉落,混雜的吼叫聲在身後此起彼伏。 “沒時間了!跳到湖裏!”李霜在我懷裏喊了一句,我毫不猶豫的就跳了進去。我沒有理由的相信她。
湖水此刻變得異常冰冷,刺骨的水直接侵入了全身,沒一會兒麻痹的感覺傳來,我都如此,那張明浩怎麼能忍受的了呢? 可是此刻我根本沒辦法在去顧慮別人了,我除了緊緊地抱住懷裏的李霜之外。真的毫無辦法。從跳進水裏的那一刻,巨大的轟鳴聲就已經不見了,可是身邊不是有巨大的石塊落下,看樣子,這個如此神奇的地下世界,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鍾,又或許是一個世紀那麼長,我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可是當懷裏的李霜開始掙紮的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我還活著,小霜還在我懷裏,我手裏有木偶草,白玥還等著我……。
所以,我還不能死。
人在有著生命危險,或者瀕臨死亡的時候,所爆發的潛力無疑使巨大的,何況我的身體都不能稱之為是正常人了。 就在我們即將沉入湖底的時候,我就像瘋了一樣的,憋著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已經毫無動靜的張明浩,死命的往上遊。我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肺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整個胸腔都變得火辣辣的。但當我看到水麵投射進來的陽光,還有上麵漂浮的樹枝之後,我又硬挺了下來。終於當我露出頭,雖然周圍都是狼藉一片,可是我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我死命的把他 拽到岸邊,此刻整個地底世界已經徹底的塌陷了。可是,當我看清周圍的時候,才發現,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地下空間的坍塌,卻致使了整條永寧街全部塌陷!原來,這個擁有叢林與湖泊的地下空間,就在永寧街的正下方,我站起身來,看著周圍塌陷的房屋,還有隱約的哀嚎聲,肯定有人受傷了,可是我心裏更著急的,確實白樂她們怎麼樣了!“還能走嗎?”我俯下身,小霜已經悠悠轉醒,看樣子沒什麼問題,到時張明浩,臉色煞白胸口隻有微弱的起伏。“咳咳……”他有些艱難的翻過身趴在地上,吐了幾口水,身體顫抖著站了起來。“咳咳……呃,呃,還沒有看到她呢,我怎麼可能就死了。”顯然他受傷不輕,可是他臉上的堅毅卻絲毫沒有動搖過。
是啊,他也和我一樣,心愛的人還沒有醒來,自己怎麼可能就死去。
他的話音剛落,隱約的嚎叫聲又傳了過來!看來坍塌並沒有讓那棵老樹死於廢墟,“快走……。”李霜有些虛弱的吐出了兩個字,可是我卻聽出了聲音裏的焦急。看來這次的敵人……真的很強大啊……。
不,或者是,根本無法麵對的敵人。
我拉了一把張明浩,快速地像不遠處的事務所跑去,麵對身後可能埋在廢墟的下人,此刻我真的是無能為力,甚至是我身邊的人,都沒有辦法保護好。白玥,不就是很明顯的例子嗎,所以,我不允許她們再出事,也不能再出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身後巨大的水花聲響起,而我也跑到了事務所,看到白樂正好從已經塌陷一半的事務所裏麵衝出來,總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的身後,身材肥胖的肥雞拉著卓馨慌忙的跑了出來,卓馨的旁邊,跟著一個我做夢都想讓她好過來的女孩兒。
她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運動服,有些蒼白的臉上卻呈現了的絲絲紅暈,還有那個熟悉的馬尾,她是白玥。已經醒過來的白玥。
我站在那裏有些愣神,她也看到了我,眼睛裏頓時變得晶瑩。“你……好了?”半天,我才略顯結巴的憋出這句話。“嗯……。”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嗯了一聲。嘴邊似乎有著太多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喂,我說兩位,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張明喘著氣,指了指身後。
此刻整條塌陷的永寧街似乎已經毫無生氣,天也變得灰蒙蒙的,似乎隨時就要大雨傾盆。滿是狼藉的永寧湖中央,出現了一棵巨大的老樹,它幹裂的樹皮上有著無數的裂痕,裏麵似乎有鮮血湧動。無數的枝杈從已經坍塌的樓房中伸出,猙獰恐怖的樹枝似乎在在這倒塌的廢墟中尋找鮮活的生命,然後吞食。“快點走!”可是當我剛喊出口,身後便想起了更加劇烈的轟鳴。
整個事務所已經倒塌,身後地柏油馬路瞬間裂開,裏麵是無數黑色蠕動的樹枝,想走,可是已經晚了!
巨大的樹枝與樹幹從地下冒出,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可變異的樹會這樣的巨大,不聽蠕動生長的樹幹幾乎將整個永寧街都包了起來。而我們……卻在這個包圍圈之中。樹枝劃開了路麵,無數的樹枝夾雜著嚎叫從地下鑽出,而被樹枝帶出來的東西……卻讓我驚得愣在了那裏!每根樹枝上都彎彎曲曲的長出了一根根如四線般的條狀物體,它們門互相纏繞,亦或是鑽入枯枝中消失不見,那些東西,是我做夢都不想看到的,血養草。而且在我們地正前方,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怪魚,它有著如同人腿般的四肢,還有一張詭異蒼白的人臉。這是那隻永寧湖的死魚!在他的旁邊,一隻帶有淡淡梅花印記的花傘出現在了一根樹枝上,而拿著傘的,卻是一個精致的稻草人。滿是從橫交錯褶皺的黑色巨蛇纏繞著樹幹,周圍是無數的深紅色蚯蚓。甚至是有些樹枝上,還斜斜的掛著一個個巨大的蝸牛殼。
這些……這些全部都是我曾經遇到過的怪物!此刻的它們似乎都是長到了樹上一樣,跟隨著樹枝微微顫動,可是嘴裏的嘶吼與不停扭動的身體,讓我清楚的明白,這些東西,確確實實的又活了過來。
可是這些怪物,以前如果不是我運氣好,亦或是碰巧消滅掉,一個都很那對付,此刻要麵對所有,甚至還有那個巨大的食人枯樹,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必死無疑。
崩裂地聲音傳來,最前麵的巨大怪魚夾雜著濃重的腥臭直直的衝了過來!為了避免它傷到白樂她們,我向前幾步,直接抓住了它的兩條前腿,巨大的阻力幾乎讓我倒下,但想要身後的人,我還是硬生生的挺住了,“快點……快點走!”我使足力氣阻止這隻怪魚的前進,咬牙說道。
“砰!”“砰!”“砰!”幾聲槍響接連傳來, 巨大的死魚搖晃了幾下,隨即倒在了地上,變成了真正的死魚。
我側過身,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崩裂,刺痛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忍不住雙臂都顫抖起來。 “你們怎麼樣?!”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我轉過頭,是梁天!他扶住我,向後退去,白樂與白玥臉色煞白的跑過來。可是她們此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接過卓馨的藥瓶灑在我的胳膊上。
“如果不能逃出去的話……死在一起也好……。”看著我滿是傷口的手臂,白樂卻出奇的冷靜,她低著頭給我撒藥,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我一愣,看著肥雞卓馨他們萬分凝重的臉龐,暗暗咬了咬牙:“說什麼傻話呢,誰說不能出去,肯定會有辦法的!”“對啊,我看到這條街突然就這麼塌陷,還有這麼多樹根,就肯定猜到事情不對了,我來就是要帶咱們走的,我可沒想死在這裏。”梁天站在我的身側,舉著手槍謹慎的注意著周圍。聲音急促的說道。原本因為他帶來的人擄走白樂的事情我心裏還是有些芥蒂,可是此時卻煙消雲散,有的隻是感激。如果一個人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的衝進來幫你,那我又有什麼理由懷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