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終還是沒有勸住自己。
當我們回到學校的適合,天上正下著大雨,臨近秋天的雨一場比一場涼,我背上的傷口也因為潮濕的天氣愈加疼痛。
今天的解剖學實驗室空蕩蕩的,並沒有人,隻有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女人坐在那裏看報紙。“她可以盯著報紙就那樣做一天。”白樂悄悄的向我和張明浩介紹。
其實白樂完全沒理由過來,可她確實是跟來了,理由是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順帶看我怎麼編下去,以便戳穿我的謊言。我心裏卻有些莫名的欣慰,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就是我曾經認識的白樂嗎?
“你怎麼來了?”對於白樂的到來她顯得很驚訝,站起來說道。
“黃教授您好,我們就是回來看看。”白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高冷,像個乖巧的鄰家女生,笑眯眯的說道。不過看樣子這個黃教授很喜歡她,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黃教授您平常都在這裏嗎?”我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瓶瓶罐罐,沒話找話。
“是啊,平時沒課的時候我就在這裏,除了看學生之外,這裏也是需要整理保養的。”看樣子她是一個很健談的人,看到我們來顯得很熱情。
“您在這裏很長時間了?”我邊看著周圍的罐子邊向裏走去。或許她以為我是新來的老師,是來了解下情況的,所以她都很詳細的解釋著。
“都快二十年了,學校剛建起來我就在這裏,可真的是老員工咯。”
我裝作隨意的看著架子上的各種器官,終於看到了白樂所說的嬰兒。那是兩個完整的嬰兒,是兩個女嬰,可頭部卻大的異常,她們被泡在微微泛黃的藥水中。身體扭曲著不成樣子,腦袋比身體大出了好幾倍。“這些……。”我指著那兩個嬰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黃老師啊,這些器官都是怎麼來的?”白樂截斷了我的話,搶先問道,我注意到她叫黃教授老師。
在大學中,老師和教授顯然不在一個層次的,而且這個教授還整天的管理著實驗室,很多教授都有著古怪的脾氣,很忌諱叫其老師。但顯然這些都不是重點了。
因為黃教授依然笑眯眯的看著白樂,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這些都是醫院送過來的,如果有病人提前有捐獻意向的話,醫院就會聯係我們,當然就算醫院不收錢,我們學校方麵也是要給家屬一部補償的。”
大家都開始沉默起來,剛才黃教授的話裏有很多的信息,比如,醫院是主動聯係學校的,那什麼理由,還不由著醫院裏說嗎?萬一他們暗地裏倒賣活人器官呢?賣給學校的話,還不會攤上什麼刑事案件,而且還能有一部分收入,或者……那些錢根本就沒有到所謂的家屬手裏呢?
“那這些嬰兒……還有這些……。”我沒有說下去,但指著的那個罐子裏,泡著的內髒卻跟周圍的比要小了很多。
“看樣子你對這個很感興趣啊,也不枉你被分配到咱們這個專業了。”黃教授顯得很高興,真的以為我是新來的老師了,隨即就解釋起來:“這些畸形的嬰兒大多數都是生來就是死嬰,因為他們先天的發育不良,即使生下來活著,那也是受罪,這兩個孩子,是九年前送過來的。當時也沒那麼好的設備,哪裏能檢測出什麼畸形不畸形啊,但生下來就死掉的孩子,也是經過家屬同意,醫院就給我們送過來了。至於這個內髒……確實是小孩子的。當時送過來的時候我也挺奇怪。但具體情況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最近幾年生病的孩子不少,送過來的器官也相對多了一些,真是可憐那些孩子了,我們學校隻能是給孩子的家裏人多些補償,畢竟人家將這些捐獻到這裏,心裏也不好受。”頓了頓,她有些惋惜的又補充了一句。
可這句話卻讓我心裏翻騰起來,生病的孩子不少,所以送來的器官就多了一些?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生病的孩子?而且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醫院在單方麵聯係的,學校甚至連捐獻器官的家人都沒有見到!如果,如果他們送來的器官……並不是死掉孩子的呢?
耳邊又開始莫名的響起那個麻花辮小女孩兒的話。
她說,叔叔,帶我走。是不是,就是救救她?
她是在向我求救?!
我望著整個屋子裏大大小小的內髒標本,如果她們是被硬生生的從活人身體裏取出,然後在送來的呢?
這樣的想法頓時讓我感覺頭皮發炸,手腳冰冷。
我看著瓶子裏的兩具嬰兒屍體,他們的身體怪異,甚至其中一個都快要劈開成了兩半。
如果說他們生下來的時候……還活著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