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來,我要沒死,而你也活著,我就講給你聽。”
我心裏默默的念了兩遍,總感覺有些不對味。怎麼和“我若沒老,你還年輕”一樣呢?我看了眼小雪和木語細細體會著這句話,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就像古時候長居深閨的小姐看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一樣的眼神。
但是這樣的話怎麼能讓個老瞎子說出來呢,妙語連珠應該是從作為主角的我嘴裏出來才對。不過既然這個唐伯虎。呃,不對,是華安已經答應了我去給白樂治療,那就暫時把主角光環讓給他好了。
我和華老頭“秉燭夜談”了一夜關於白玥的病情,還有這死鳥和三頭犬的事情。小雪和木語聽了一會兒感覺無聊就上樓繼續睡了。天亮的時候,等她們剛起床我就興衝衝的招呼了一聲,拽著老頭衝向了白樂的大學。正好這段時間學校比較忙,她起的也挺早。我們去看白樂才一天時間,沒想到我就找到了可以治療白玥的人,白樂二話沒說,直接帶我去了昨日才去過的小院。
昨天遇到的高鵬等人,我一直擔心他會報複白樂,不過暫時看來是不可能了,據白樂說,他伯父似乎是市委領導班子,這段時間有個很重要的競選,所以不能出現任何的負麵新聞。但是高鵬搞了這麼一出,家裏連學都不讓他上了,勒令回家,估計麵壁思過去了。不過這人城府極深,似乎就這麼放虎歸山,反而讓我覺得埋下了不小的隱患。不過既然人家都走了,也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騰蔓草手鐲我收了回來,既然帶在白樂身邊,這東西也隻是個警示作用,除了我,更確切的說是除了我了血,根本沒人控製得了。不如安排那隻黑鳥去保護她更穩妥些。
這個古樸的小院依然如昨日一般,路上顯得空蕩蕩的,幾乎沒幾個人,或許是這裏經常出意外,或許這裏本來人就不多。總之一路走下來,都沒有碰到幾個人。這次的出租車司機死活不把我們送到門口,隻是到了街頭就讓我們下車了。華瞎子手裏的竹竿清脆的敲擊著地麵,走路的速度甚至比我都快。白樂也沒有以貌取人,在她看來,我本就是奇怪的人,自然我推薦的,有些奇怪的舉動也不足為奇了。可她卻不知道,華安根本就不是我請來的,而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想起同樣自己找上來的黑鳥和三頭犬,我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這個看似再普通不過的瞎子,也跟黑鳥和黃狗一樣……不是人?!
院子裏依然和昨天一樣,那個被白樂稱之為王媽的中年婦女正在澆花,在不遠處的太陽下,白玥正坐在輪椅上,可是我們的到來,並沒有讓她轉過頭來。是啊,她不能轉過頭來了,也不會俏生生的站在我麵前叫我大叔了。
這是第二次見到白玥。我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白樂,招呼了王媽一聲,然後將白玥推了過來。看著白玥的眼睛,或許是太久沒接觸人的緣故,看到我的到來,她的眼睛有著喜悅。“華老!”我一臉嚴肅的轉過身,可叫了他一聲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讓他拚命也要治好白玥?說治不好也不用擔心?白玥也在這裏,哪句我都開不了口。“嗬嗬,放心吧,老頭子我盡力而為。”華安似乎知道了我的猶豫,衝我嗬嗬一笑,然後他對白樂說道:“丫頭,把病人的手腕給我,我診下脈。”白樂聽了不敢怠慢,輕輕的將白玥的手拿了起來。
白玥的眼睛依然古井無波,她就這麼平靜的看著,似乎對於看病她早已經習慣。或者……早就死心了。華老頭沒有表情,但花白的眉毛卻緊緊的擰了起來。“不對啊……。”華老頭把著脈低聲的說道。“什麼不對?有什麼問題嗎?”我有些緊張,也顧不得他在想什麼,激動的問了出來。“這樣吧,把人放到床上,平躺,我要對她的頭部施針。”華老頭的臉抖動了一下, 他沉吟半晌,才對白樂說道。白樂應著,急忙的和王媽將白玥推到了屋裏。
“那個,小子。”等到她們都到了屋內,華安才緩緩的開口叫我。“哎,華老我在。”我急忙回答。“這人的病很奇怪,可以說是不治之症。”華老頭頓了頓,我的心卻涼了半截。不過他又補了一句:“也可以說是沒有病。”“那,那是什麼?”我不解的問道,心想這老頭的大喘氣差點把人嚇死。
“我也不確定,不過後期有人給她治療過,她身體裏到現在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藥物,有些地方經脈堵塞嚴重,甚至有人想硬生生的打通,隻會讓她雪上加霜啊。這些廢物……。”華安握著他的竹竿,有節奏的敲擊的地麵。“你先在外麵守著,我去屋裏給她治療,放心吧,雖然把握不大,但絕對比現在強。”似乎是聽到了白樂的腳步聲,他安慰了我一句,便跟著白樂去屋裏了。
在白玥還沒好之前,在施針還未結束前,姑且……就當這是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