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僅剩的病例單才會救我!
他的話就好像沒有盡頭的回音一樣一直盤旋在我的耳邊。
我愣愣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門外偶爾有護士經過,白樂正趴在我的床邊,她已經累的睡著了。
是的,我已經醒了過來。等我再次睜開眼後,那個年輕醫生說的話甚至還回蕩在耳邊,可我確實是醒過來了。那些奇形怪狀的儀器已經消失不見。而那個醫生……還有陌生卻熟悉的護士也都消失了。頭頂上亮起的燈讓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我抬起手腕,手鐲還在。
藤蔓草手鐲依舊戴在我的手腕上,從手鐲裏麵延伸出的數根銀色絲線鑽進了我的皮膚,與我的胳膊連接在了一起。
沒有被摘掉,我的手臂上也沒有手術留下的刀口。難道,那些都是假的?還是……這裏也是假的呢?我突然有些害怕起來,害怕和以前一樣,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會突然“醒過來”,然後所有的一切又從頭開始,那些曾經經曆過那麼多事情的摯友,甚至我的愛人,到頭來卻對我記憶全無。
這幾乎是最嚴厲,最殘忍的處罰。也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可這件事情確實是發生了!在當初永寧街被毀,我們拍下那張合影之後,我就如現在辦突然醒了過來,但是,醒來後卻發現一切都變了!曾經的一切都消失,曾經的人也已經不認識我,就好像我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世界,甚至隨我而來的,隻有一張“精神病”的病例單!
所以我害怕,什麼時候等我再次的醒來,又變成了“一切歸零”。所有人都消失掉。
那個年輕醫生的出現絕非偶然,也絕對不是我的想象。
那裏就好像某個平行空間一樣,這裏與那邊會出現偶然的重合,所以才會出現,當我“睡”著之後,醒來會一直在那間病房,那張床。甚至是從未變過的醫生。而且這次甚至出現了兩個護士。兩個護士的詭異舉動,還有那個醫生的欲言又止,甚至在那個“世界”出現的藤蔓草,同樣也在這邊的病曆單。讓我的恐懼越來越重,但我也確定,那肯定不是什麼平行世界。對已這種神乎其神的傳言,雖然對於我這個經曆過各種神秘事件的人接受的比較快,雖然我相信會有。但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些,絕對不是。
因為那個年輕的醫生,就在我醒來之前還問過我。“你相信輪回嗎?”
你相信輪回嗎?我當然不信,這簡直是和平行世界一樣的扯淡。可是他卻自己回答了。他說他原本不相信。原本不相信。
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沒想到把白樂吵醒了。“累就多睡會兒吧。辛苦你了。”我看著她睡眼惺忪,一臉迷茫的樣子,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手腕上頓時又傳來了一陣麻癢的感覺。
“我沒事……。”白樂搖搖頭,揉了揉帶著血絲的眼睛,帶著很濃重的鼻音問道:“倒是你,你怎麼樣了?”“我沒關係。”我搖搖頭:“其實我都不知道怎麼暈過去的……對了,是誰帶我來醫院的?”我扯開話題問道。其實我當然知道是怎麼暈過去的,是因為我想見小蔓一麵,沒想到隻看了她一眼我就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但不管怎麼說,肯定跟這個手鐲脫不了幹係。但沒在我徹底調查清楚之前,我絕對不會對這個手鐲做些什麼。畢竟,這裏麵還有著小蔓。
“是那個徐隊長。”白樂回答, 但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他電話通知的我,說你在醫院,但我怎麼問他都不告訴我你是怎麼暈倒的。”“不是他不說,他確實不知道。”我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徐大明很聰明的將這件事保密了起來,看來他老朋友,江飛鵬的事情也已經處理好了。隻要能保密我的身份,我完全不介意他將功勞全部攬到自己身上。“警察局刑警隊隊長連破奇案”這樣拉風的標題上了隔天的報紙,我想徐大明也會很喜歡的吧。
“我才不管他知道不知道。”白樂氣勢洶洶的說道:“我隻知道你每次跟他出去,都會受傷回來。”“呃……那其實也是遇到特殊情況了。”看著她有些發紅氣鼓鼓的小臉,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特殊情況,難道你每次都會遇到嗎?”白樂當然不會相信這個蹩腳的理由。她等著我,但隨即語氣就軟了下來:“你這樣出去,每次都是帶著一身傷回來。我總是提心吊膽的,所以你還是不要跟警局那些人扯上關係了。”“好。”看著她甚至有些乞求的眼神,我不由得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不會再跟他們出去了,以後去哪裏,肯定給你報備!”
“這樣才對嘛!”白樂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站起身跟小孩子一樣的拍拍我的頭:“你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姐姐去給你買吃的,乖乖的等我回來啊。”說著,她就轉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