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華老的臉已經徹底黑下來，隻好將手中的聖經和十字架又塞了回去。
“這個……。”中年神父一臉的詫異，顯然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老頭我信神信鬼，可就是不信你們的主，所以還是省省心吧。”老頭喝了口酒，但是此刻的酒香聞著卻又隱含了一股辛辣。但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追究華老葫蘆裏酒的來曆，因為我搞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這個心情不錯的老頭，自從這個神父來了之後卻突然隱隱有發怒的跡象。
不，現在看起來，華老其實已經怒了。
“萬能的主，與您說的都……恩。”中年神父雖然看出了華老對他的態度不好，可他卻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隻是臉露疑惑的問道。不過他的中文實在不好，“嗯啊”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詞來。
華老微微的抬起頭，手放在膝蓋上跟著收音機中的戲曲有節奏的打著拍子。不過他的話卻依然不客氣：“信了主能這麼好的話，我這雙眼也不會瞎。老頭我是不信這些，不管是神啊鬼啊，也就是個心裏安慰，你那個更沒譜。如果真的神真的這麼管用，是不是信了他，我也能成神？你難道說，吃了狗肉就會變成狗嗎？這邏輯完全是狗屁不通！”
一開始這個神父還能保持一臉的和藹，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臉明顯的變了一下，隻是又被他很快的掩飾過去了。不過很明顯，他已經動了怒，隻是華老說的這些話完全是不著邊際，甚至最後一句，吃了狗肉就會變成狗？為什麼這句話會讓這個神父動容？
就在我站在白樂身後琢磨的時候，神父已經手拿著十字架，身子微微傾斜告辭了。他是往永寧街深處走去的，很顯然是要回那座新建造好的教堂。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甚至他走出去很遠，還回頭看著這邊。
他看了很久才轉過身去，我的心裏越發不安起來。
白樂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這種小事她才不會放在心上，隻是小聲嘀咕了幾句就又去收拾餐桌了。
我走到的門口邊挨著華老坐下。雖然陽光照在身上，可是徐徐的涼風卻讓我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正是中午，不過雖然溫度不高，可是這條原本就人就不多的人此刻更是顯得稀少，甚至那個破舊的收音機戲曲唱完又換了一首，才偶爾有人經過。
“華老。”看著依然搖頭晃腦聽著收音機的華老，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出了聲。“你小子終於忍不住了。”華老也停下了拍打膝蓋的手臂，轉過頭，空洞洞的眼眶似乎要將我看透一般：“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什麼？”我問了一句，華老的臉色依然有些發木。“剛才那個人……。”華老轉過了頭，似乎是在“看著”永寧街的深處：“那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華老怎麼這說？”我有些奇怪的問道，如果說我對他有所警惕是因為同樣在這條街上遇到過關於教堂的事情，那麼華老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還是因為算卦？
“你應該不知道吧。”華老歎了口起，緩緩的說道：“上次我師兄那隻紅蛛將三頭犬引出去之後，那隻黃狗就再也沒回來過。”
“沒回來過？那它去哪兒了？”不要忘記，這可是地獄三頭犬，很明顯那隻蜘蛛不是黃狗的對手，就算它現在都沒回小院，也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或許……它和小雪她們一樣，都離開了也說不定呢。
“我一開始以為它去了什麼地方。”華老搖搖頭道：“畢竟是三頭犬，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傷的了它，隻是見到這個神父的時候，我就改變的當初的想法。”
“剛才的那個神父？他怎麼會回跟大黃扯上關係了？”我有些不解的問道，畢竟一個到處宣傳天主的，一個是表麵上人畜無害的土狗，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地獄三頭犬，最恐怖的地方在於狗牙。”華老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你要知道，就連我都隻是想收服它，根本就沒想過要取它的狗牙。”頓了頓，華老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可是我在剛才那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狗牙的氣息。”
“什麼意思？”我的心中一突，又傳來了那種莫名的心悸感。“也就是說，那個神父，身上帶著地獄三頭犬的牙齒，而且還是三隻。”華老靠在牆上，似乎是在跟我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那隻狗，已經死了啊。”
“死了！”我的身體一震，不由得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幹什麼呀？”正在端著盤子往廚房走的白樂被我這麼一喊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盤子都給扔出去，她回過頭來有些不滿的衝我說道。“沒，沒事……。”我衝她搖搖頭，在她還沒看清我額頭上的冷汗，就趕快回過頭來。
那隻黃狗，竟然死了！
“是啊……死了。”華老點頭說道：“那人身上很明顯，帶著地獄犬的牙齒。”“為什麼，他既然已經殺死了三頭犬，為什麼還帶著狗牙呢？”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心裏依然有些無法接受。“是的，三頭犬凶猛異常，而且極難殺死，可是它每隻頭的最終都有著一顆乳牙，那是很小的牙齒，可是作用……卻能逆天改命！”還沒等我繼續問下去，華老就解釋道：“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並處清楚，因為在這之前我從未見過地獄三頭犬，也隻是在某個孤本上看到過寥寥幾筆的介紹而已。隻不過上次我路過這裏，卻感覺到了三頭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