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對這風穴奇觀也很好奇,定眼細看,隻見**上方有人用尖銳鋒利之物寫了數個狂草,飄逸無方,颯然欲飛,陸漸瞧了瞧,點頭說道:“好字。”
話音方落,便聽耳邊有人嘻嘻笑道:“你也知道好麼?可認得那是什麼字?”說話的正是姚晴。
原本陸漸讓姚晴留在閣中歇息,可這位大小姐天生的閑不住,又聽說寧凝亦在,越發放心不下,鬧著跟來。陸漸無法,向穀縝討了一件火狐皮裏子的鶴氅,裹著她馱在身後。這樣子惹來眾人許多嘲笑,穀縝說得尤為刻薄:“真是豬八戒背媳婦兒。”陸漸臊了個大紅臉,姚晴卻是心安理得,似笑非笑,回罵道:“臭狐狸,病的若是你媽,你背還是不背?”穀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落了老大個沒趣。
姚晴精力虛弱,吃再多參湯也不能持久,加之那鶴氅是當年穀萍兒醫治寒疾用的,穿在身上十分輕暖舒服。行不數裏,便沉沉昏睡過去,沿途探碑解謎一概不知,直到此時聽見風穴怒嚎,方才驚醒,醒來便聽見陸漸讚那狂草字好,心中好笑,故意難他。
陸漸麵皮一熱,念道:“眾……門……”
姚晴笑道:“眾風之門!你呀,不懂裝懂。”陸漸心道:“無怪穀縝和施姑娘一聽說‘眾風之門’,便道‘風穴’,原來這裏明白寫著。”便道:“這四個字太潦草,寫得跟一個字似的,真叫人認不出來。”
姚晴道:“盡找借口,這算什麼潦草了?張旭的《率意帖》才叫草呢。哼,你都不認得,又說什麼好字?”
陸漸道:“我沒說字寫得好,隻是覺得這幾個字筆畫淩厲,藏有極高明的劍意。”姚晴聞言細看,果然如此,心中甚為驚訝。
陸漸又道:“洞穴兩側還有字?像是一個人寫的。”
姚晴探頭一瞧,念道:“莊生天籟地,希夷微妙音……還有落款:東吳公羊羽某年某月醉書。”
陸漸忍不住道:“這話什麼意思?公羊羽又是誰?”
姚晴道:“前兩個典故我知道,莊生天籟,出自《南華經》中的《齊物論》,人籟是絲竹,地籟是眾竅,天籟是天風。希夷出自《道德經》,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說的是不可捉摸、玄微奧妙的境界。至於東吳公羊羽麼,我就不知了,或許是哪位東島前輩吧。”
話音方落,便聽仙碧接口道:“公羊先生是古代的一位大劍客,輩分極高,西昆侖祖師見了他,也要叫一聲師祖呢。”
姚晴微微皺眉,輕啐一口,說道:“誰要你多話。”
仙碧笑而不語。陸漸卻釋然道:“無怪這字如此飄忽淩厲,敢情當真蘊含劍法。”
仙碧道:“不止含有劍法,本就是用長劍一氣刻成的。”
這時忽聽左飛卿道:“這風實在古怪,容我先入一探。”
仙碧聞聲一驚,脫口道:“你傷勢未好,怎麼去得?”
左飛卿笑了笑,說道:“不打緊,我隻瞧瞧,並不深入,再說此地除了我,又有誰會‘鑽風’之法?”大袖一拂,縱身騰起,飄飄轉轉,恰如一片流雲,嗖地一下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