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安城,羅子騫、蕭柔、蕭免,都聚在白居易的家裏。白居易這座簡陋的小院,重新熱鬧起來。
武元衡聞聽白居易遇險,白行簡受傷,也匆匆趕到常樂坊來看望。
羅子騫見到武元衡,互相見禮,他發現,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並不象傳說中那麼英俊,他長得身材魁梧,三綹短須,臉色堅毅而有風霜之色,眉目間藏著好些憂鬱。
如果按照現代標準來看,他頂多算個“模樣周正的中年大叔”。
也許,古代和現代的審美標準,不太一樣吧。
……
“羅郎,”武元衡對羅子騫說:“有件事,我正要告訴你,聖上最近因為淮西吳少陽的事,非常憂慮,找我們幾個,商議好幾回了,本想把你從洛陽秘密召來,參與計議,可巧,你來了,就先不要走,這幾天,聖上肯定要召見你。”
“好的。”
白居易道:“既然申天佑一夥,已經把毒手伸向了長安,那說明,淮西謀反,已經開始進入實質階段。”
羅子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武相國,白翰林,那申天佑,據我所知,並非吳少陽的人,而是平盧李師道的手下。”
白居易麵有憂色,點了點頭,“那就更加難辦。諸位,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淮西和平盧,已經勾結起來,共同謀反,這正是聖上最為憂慮的事情。”
武元衡神情堅定地說:“也沒什麼,以力相拒就是了,我早就說過,吳少陽和李師道,一個是狼,一個是狽,不讓他們勾結,是不可能的,有羅子騫這些猛虎戰將,把這些狼狗豺狽,全都吞掉就是了。”
羅子騫對武元衡挺佩服。
這個人堅毅果決,一身剛硬之氣,雖然是讀書人出身,但頗有武將氣質,比白居易這樣的“純文人”,多了幾分勇武氣。
蕭免說:“這個李師道,最不是東西,誰要造反,他就跟誰勾結……這人準是腦後有反骨。”
羅子騫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來。
他拍拍腦袋,“對了,武相國,白翰林,我差點忘了……有一個重要情況,要告訴你們,就是那淮西節度使吳少陽,已經死了。”
“啊?”
在座的眾人,全都大驚。
“死了?”“怎麼回事?”
羅子騫將自己在蔡州吳少陽的府裏,偵察到吳少陽藏屍冰窖的事情,講了一遍。
眾人都覺得奇怪。
蕭免說道:“從種種跡象來看,吳少陽之死,與其子吳元濟大有幹係,但可疑的是,為什麼吳元濟秘不發喪?保存著一具老爹的屍體,有什麼用?”
“有用,”武元衡一拍桌案。
大家都用眼睛瞅著他。
武元衡掰著手指,給大家分析,“諸位,第一,吳少陽之死,十有八九,與權力紛爭有關,有人覬覦‘淮西節度使’這個位子,生怕大權旁落,才用‘毒香爐’之計,殺死吳少陽。而吳少陽剛死,權力爭奪尚未定論,這個凶手的‘篡位’之謀,尚未安排妥當,發喪無益,倘若朝廷任命另一個人赴淮西任職,那他不就竹籃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