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宗皺了皺眉頭,對羅子騫說:“你不要和吐突吵嘴了。”
“是。”
憲宗輕輕歎了口氣。
羅子騫心說:“皇上老兄啊,你可別得抑鬱症啊,也真沒辦法,左一件又一件,都是不順心的事,憲宗確實挺不容易的……我還是安慰安慰你吧。”
“陛下,雖然河陰倉失事,但軍糧並未全部焚毀,剩餘部分,依舊可支持軍用,再有,這兩年因為陛下治國有方,老天庇佑,因此風調雨順,江河沿岸,糧食大豐收,軍糧並不發愁,隻要再派人征集,也就是了。”
既出了主意,又拍了馬屁。
羅子騫對於“拍馬屁”並不外行,馬屁一響,黃金萬兩,古今通用,不察是非的窮耿直才是腦子裏缺弦兒。
憲宗點了點頭,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輕聲說道:“羅子騫,那朕就委派你,擔任軍糧征集使,去重新征集軍糧。”
啊?
羅子騫吃了一驚,心說,這……老兄,我是個戰將啊,你讓我當糧草官,這有點……驢唇不對馬嘴了吧。
但是,皇帝此話已經出口,自己再推脫……隻怕不太容易推掉,再說了,他這是信任自己啊。
“臣遵旨。”
憲宗又說:“羅子騫,這件事非常重要,事關國家安危大計,你……我知道你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謝陛下信任,臣一定全力去辦。”
“嗯……我再派吐突承璀,當你的副手,協助你完成使命。”
“啊?”
羅子騫驚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派吐突承璀當我的副手?
皇帝老兄啊,你打的這是什麼牌啊,剛出一個天九王,怎麼緊接著就來一個別十,這……你這是什麼算盤。
讓狗宦官來當我助手,開什麼玩笑?
狗卵配鵝毛……什麼搭配!
……
唉……羅子騫心裏懊喪了一下,又給自己解嘲,總算沒讓自己給吐突承璀當副手。
湊合著吧。
他瞅了瞅吐突承璀。
哈哈……
他發現,吐突承璀的臉色,可比自己尷尬多了,這個宦官的大白臉上,擠出了數道“囧”形紋路,滿臉苦相,就象是剛剛吃了一個大苦瓜。
羅子騫忽然明白了,以前,皇帝派自己給吐突承璀當副手,如今,要派吐突承璀給自己當副手,這個地位角色上的變化,讓吐突承璀難受了。
“臣遵旨,”羅子騫心裏好笑,衝著憲宗深鞠一躬,大聲說道。
“臣……遵旨。”吐突承璀無奈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場麵,有些可笑。
……
“羅子騫,”憲宗問道:“你準備到何處征糧?”
“這個……”羅子騫腦子迅速轉了一下,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臣準備去平盧,青州淄川一帶,那裏物產豐饒,糧食無缺,一定能夠征得糧草。”
“啊?”吐突承璀卻是吃了一驚,用眼睛瞪著羅子騫。
平盧,那是李師道的地盤。
你這不是要去虎口裏拔牙麼?開什麼玩笑,找死啊!
武元衡站出來,大聲稱讚道:“羅郎,好主意,這是個大膽而巧妙的計策,李師道派人冒充你們羅家軍,焚燒了河陰倉的糧草,現在你以進對進,以牙還牙,偏偏去他的老家征糧草,把李師道燒掉的,再從他家裏拿回來,讓他吃個啞巴虧,心裏有苦說不出,好,這個計劃有氣魄,有膽量,乃是大將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