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的目光,精光四射,瞅著在座的一群羅家軍將領。
這些將領,高矮胖瘦,各具特色,但是都個個都是勇猛忠烈的驍將,個個都是戰場上的英豪。
這是一群國家的精英,幹才啊。
裴度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諸位將軍,我的意思很簡單,這回,咱們不光要打趴下董得質,而且要直接打趴下吳元濟,各位將軍,你們想想,咱們幾路大軍,共同攻打淮西,一個董重質算什麼?咱們力爭直接收複淮西,生擒吳元濟。”
裴度的話,聲調不高,字字句句,振奮人心,擲地有聲。
字字句句,清晰而有力。
透著響當當的豪氣與堅定。
……
羅子騫、蕭柔、周香玉、寇喜、彌大通、歐陽湛、王虞、草上飛……每個人聽了,都覺得一陣從心裏往外痛快。對呀,這才叫一國宰相的方略、氣度,四處調兵,協調作戰,生擒吳元濟……太給力了。
在座的諸將,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裴度這場戰略布局,與當初的武元衡,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大手筆,都是雄才大略。
壯哉!
大唐名相。
……
羅子騫問道:“裴相國,你這次調來的援兵,是哪路人馬?”
“唐隨鄧節度使,李愬。”
羅子騫不認識這個“李愬”是何許人也,問道:“相國,這個李愬將軍,他……”
忽然蕭柔打斷羅子騫的話,叫起來,“裴相國,李愬是不是西平王李晟的兒子?當過晉州刺史,光祿大夫?”
“對,”裴度點了點頭,“就是他,說起來,他也算是皇族,這回,主動向朝廷請纓,求戰吳元濟,被委為唐隨鄧節度使,率兵八千,兵馬現駐唐州……怎麼,蕭柔,你認識他?”
“這個……糟糕。”
“糟糕?你什麼意思?”
蕭柔說:“糟糕就是糟糕,說起李愬來,我也算從小就認識他,那時候,他和我哥哥,同在書館求學,怎麼說呢……他是個文弱書生,搞些詩詞歌賦什麼的,倒挺在行,可是……”
“蕭柔,書生怎麼了?柳公綽不是書生?我不是書生?我們就不能打仗了麼?”
“嗬嗬,相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個李愬嘛,完全不是那碼事,象你,象柳先生,雖然是書生,卻也是慷慨豪邁之人,但是,李愬,怎麼說呢?他天生唯唯諾諾,別人打落了他的牙齒,就悄悄咽進肚子裏,那時候,我就常常欺負他……”
“哈哈……”寇喜不以為然地仰頭大笑,“蕭柔,你怎麼能拿小時候的事,來衡量現在呢?也許他現在具有大將之才了呢。”
“不,”裴度說道:“現在的李愬,也是一個謹小慎微,謙虛和善的人,一副文弱模樣,見人不語先笑,施禮再三,才肯說話,受人欺負,從不還口。”
“嘩……”
大家都亂紛紛地議論起來,“這樣的人怎麼打仗?”“裴相國,搞錯了吧,怎麼能讓他帶兵?”“裴相國,給咱們換個人吧。”“別的不說,八千兵馬,這也太少了吧……”
羅子騫和蕭柔對望了一眼,心裏也是暗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