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挪用了十萬兩銀子,有什麼了不起?”雲襄不以為意地笑道,“就算讓你老爹查到,最多打你一頓屁股,難道還能將你趕出家門不成?再說高昌的事就快成了,到時銀子滾滾而來,你老爹誇你還來不及呢!”
“我哪能等到那一天?”葉曉無心理會雲襄的調侃,搓著手訥訥道,“再說我挪用的不是十萬兩,而是差不多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雲襄有些意外,“怎麼會有這麼多?”
葉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一向開銷很大,又沒有額外的收入,所以隻好東挪一點,西借一點。反正葉家的基業遲早是我的,我先用一點也不為過吧。這次原本是想借高昌的事開一條財路,誰知這節骨眼上……還望老弟先借我三十萬兩應急,免得讓家兄查到,到家父那兒告上一狀。”
雲襄歎了口氣:“我剛給唐笑送去二十萬兩,手上哪還有現銀?再說你還欠著我十萬兩,舊債不清,新債不借,咱們雖然親如兄弟,這規矩也不能不守吧?”
葉曉覥著臉笑道:“公子手裏沒有現錢,但顧老板有啊。你與顧老板交情不淺,他連這芙蓉別院都讓給了你,你做個中人,讓他借我三十萬兩肯定沒問題。家父身體一向不好,隨時有可能丟下家業撒手人寰,如果在他過世前我不能繼承家業,要還公子的債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沒想到葉曉會露出無賴嘴臉,雲襄心中暗罵,麵上卻不動神色地沉吟半晌,最後神秘一笑:“我帶你去見一個真正的大老板,隻要他點頭,別說三十萬兩,就是三百萬兩也沒問題。”
“是誰?”葉曉驚訝地瞪大雙眼,他想不出這巴蜀地界還有誰能讓雲襄這般推崇。雲襄沒有回答,挽起他就走:“你跟我來,正好他今日在成都,不然你我還不一定能見到呢。”
馬車彎彎曲曲走過無數冷寂的長街,最後在一處偏僻的小巷停了下來。葉曉下車後四下打量,發覺自己對這一帶十分陌生。看模樣像是工匠雜役聚居的貧民區,他想不出這兒會有誰能借自己三十萬兩銀子。
雲襄拉著葉曉來到巷子深處一戶緊閉的小門前停下來,輕輕敲了敲門上銅環。門應聲打開一道縫,一個老者隱在門後小聲問:“是誰?”
“是我,江南公子襄。”雲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恭敬。老者掃了二人一眼,冷冷丟下一句:“你們等著。”說著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是哪個?這麼大的譜?”葉曉大為不滿,想整個巴蜀地界,誰敢如此怠慢堂堂葉家二公子?忍不住就想闖進去,被雲襄好說歹說才給攔住。葉曉心有不忿,不過見一向眼高於頂的雲襄也恭恭敬敬地等在門外,再加自己現在有求於人,他雖然心有好奇和不滿,也隻得老老實實地耐心等候。
足足過了頓飯工夫,房門總算再次打開,方才那老者在門裏對二人招了招手:“進來吧。”
葉曉隨著雲襄進了房門,才發現門裏別有洞天。一路上長廊曲折,門戶重重,絕非尋常人家可比。二人在老家人帶領下,最後來到一處幽靜的書房。隻見房中燃著龍涎香,雖然桌上點著兒臂粗的燭火,但在濃稠的煙霧中,依舊顯得有些昏暗蒙矓。一個白衣老者端坐書案後,正冷眼打量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