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星關漸感不對,伸手在郭鏡天“靈台穴”輕輕拍了下,道:“你似乎神智有些不清。”
郭鏡天猛地一醒,發現自己的內力在輸入劍裏的同時,劍裏那股嗜殺之氣也順著內力反噬回來,幾乎控製了自己的心神。
他急將內力收回,苦笑道:“好險。我方才幾乎想衝下去加入他們的戰鬥。”
狄星關端詳著郭鏡天道:“你時刻要記著,是你在禦劍而非劍在禦你。”
郭鏡天道:“我明白。隻是,殺戮一起,我往往分不清到底是誰在禦誰。”他以手輕拍劍鞘,道,“如今,此劍感應到赫連幽風的殺氣,竟險些將我的心神控住。”
狄星關肅然道:“你一定要把握好此劍,千萬不要讓它落到心術不正之人的手裏。”
郭鏡天也肅然道:“到時我若掌控不了此劍,我會親手毀了它!”
赫連幽風緊防慢防,還是沒防住晏幽的刀。聽到雷音的一刹,赫連幽風便知道自己已經慢了一步了。果然,秦厲月一聲慘呼,血光暴現,一隻手齊腕而斷。
赫連幽風在看到血光濺起時眼中的血絲更紅了。怒吼一聲,向著晏幽撲了過去。他大怒。便如平地湧起的一股狂風,赫連幽風須眉戟張,一把向晏幽的麵門抓落。
晏幽微微吃了一驚,赫連幽風出手之辣之狠也頗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赫連幽風至少應該先看看秦厲月的傷勢如何這才動手。哪知道此人壓根不顧秦厲月的生死,暴然向自己衝了過來。
如果僅僅是這樣,晏幽也不放在心上,可赫連幽風那股氣勢卻令他不得不聳然動容。從赫連幽風的身形、眼神、氣勢、出手上看,那簡直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荒原上餓極了的狼,所有野獸中,最殘忍、嗜血、拚命、狡詐的狼!
晏幽避開鋒芒,如同在水麵上滑行一般向後飄出。並且在這一滑之中暗含著三個後招、四種變化,隻待赫連幽風的氣勢稍弱便立即反擊。
哪知赫連幽風的攻勢如大潮怒漲,始終緊緊地貼在晏幽的身前,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晏幽暗自著急,方知赫連幽風主持的幽風寨被視為江湖三大禁地並非徒有虛名。實是此人身負驚人絕藝。這時的顧卷河與他手下的四大站將若一擁而上的話,晏幽的情勢就岌岌可危了。
可顧卷河並沒有上前夾攻,反而蹲下身來親自為秦厲月包紮傷口。
他既然不動,他手下的四大戰將也就不動了。
顧卷河看似在很仔細地為秦厲月上藥、裹傷。其實眼角的餘光一刻也沒有放鬆場中二人的拚鬥,又不時地瞟一眼那本《春秋搜真錄》。他拿不準此時去撿那本書的話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他也一直沒摸清赫連幽風的性格。他知赫連幽風嗜血好殺,但如今正與晏幽鬥得正酣,是否還有餘暇顧及《春秋搜真錄》?
顧卷河看向場中,晏幽與赫連幽風看似打得熱火朝天,無暇他顧。但他們交手的範圍一直未遠離《春秋搜真錄》三丈。晏幽並非是直線後退,而是在繞著那本書打轉。看來晏幽還在監視著《春秋搜真錄》,赫連幽風卻怒吼連連,眼神狠狠的盯在晏幽臉上,恨不得將晏幽撕得粉碎。
顧卷河眼神閃爍,決定冒冒險,向婁天辰使個眼色,朝那本《春秋搜真錄》一努嘴。婁天辰心領神會,走上前去伸手撿書。看著婁天辰的背影,祖一良心中卻一寒。
他非常明白場內的局勢,心知顧卷河是在拿婁天辰的性命試探。但婁天辰卻惘然不知,自以為領會了顧卷河的意思,也沒看明白場中的局勢便貿然去撿書。但他卻不能說。他隻能眼看著自己的同僚向著死亡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