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趴在自己的床旁,閉著眼睛似乎已經入睡。尼婭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搖晃著腦袋在房間的牆壁上不斷刻畫著什麼。愛德華這位訪客自從剛才開始就坐在桌子旁邊不停地看那本筆記本,也不知道他打算什麼時候才離開。
“啊~~~!真是好煩啊!”
夢蝶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拚命甩了甩,想要擺脫胸中的不安。
“我去找莎莎拉說說話。關於德爾將軍的事情還沒告訴她,問問莎莎拉有什麼想法沒有。”
夢蝶從桌邊立起,就要往外走。
“尼婭,快點睡覺。狼,看住這個小妮子,別再讓她亂跑了。這座船已經算是銀月的領土,一旦她做錯了什麼事,對於她的姐姐愛婭可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聽到夢蝶要離開,尼婭也跳下了床。不過在聽到夢蝶這段聽起來是對著白狼說的話後,立刻麵色一變,縮回了床上。
夢蝶點點頭,走到愛德華麵前,拉了他一把。用一個年輕男子那麼晚了不應該呆在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指尼婭)的房間裏的理由,要他離開。愛德華本來也想跟著夢蝶去找莎莎拉,卻被夢蝶以“休不需要看管了嗎?”的理由,將他打發走了。
走在甲板上,漆黑的湖風迎麵吹來。秋天的夜晚帶給人一陣寒意。走在甲板上的她伸手攏住被風吹散的長發,深深的吸了口氣後,走向上層的莎莎拉所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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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精鍛船艙內,莎莎拉一臉倦容的坐在鏡子麵前,凝神觀望著其中那位銀發的少女。不同白天和夢蝶嬉戲時的表情,現在的她看起來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陶瓷娃娃,雙眼空洞,身不由己。隻能任憑操縱著自己命運之線的人任意擺弄,沒有絲毫的自我可言。
“咳………………”
幽幽的一聲歎息,其中蘊含著多少愁苦?莎莎拉百無聊賴的解下頭上的裝飾,拿起梳子梳理著自己的這條銀河。略微整裝一番之後,她解開身上的外套,披著睡衣,走向那散發著熏香的厚錦床墊。
“父親。”
“爸。”
就在這時,看守在門外的蕾娜與可可同時喊出了同一種稱謂。一來,是為了向來人致敬。二來,也算是為了通知裏麵的那名少女。
聽到兩名女傭的聲音,原本臉上還掛著倦容的莎莎拉立刻精神一振!她拉起一旁的披風披上,安安穩穩的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
“睡了嗎?”
“還沒有。”
“她還沒睡,你們兩個怎麼跑到外麵來了?”那位父親的語氣中稍有怒意。
“可是……可是是公主她……她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要我們侍候……”這種斷斷續續的可憐聲音,除了可可之外還會有誰?莎莎拉不由得偷笑了一聲。
“…………咳,算了。今晚風大,你們兩個回房間暖和暖和,多穿件衣服,去廚房叫一碗薑湯喝完再過來。可別公主沒事,你們兩個倒先著涼了。”
“哦~~~~~~”
蕾娜百無聊賴的聲音透過門扉,穿進莎莎拉的耳朵裏。門外的對話雖然平凡,但聽在莎莎拉的耳朵裏卻覺得無比溫馨。仔細想想,蕾娜大概也隻有麵對父親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近似撒嬌的語氣說話吧。而那位父親說話的聲音雖然非常的嚴厲,但其中的關心之意卻是隱隱約約的流露而出。
為女兒擔心的父親,向父親撒嬌的女兒……什麼時候,我也能像她們那樣,衝著父王這麼說話,或者父王也罵我幾句,叫我披一件衣服,免得著涼呢?
咯嗒,咯嗒……
兩個人離去的腳步聲在甲板上漸行漸遠。最後,在湖麵的風聲中消失不見。莎莎拉最後理了理裙子,麵帶微笑的望著大門。
“咚咚……公主,您睡了嗎?”
“是雷恩叔叔嗎?請進。蕾娜和可可她們大概不會鎖門的吧。”
“那兩個小丫頭……那麼,我失禮了。”
大門推開,拄著法杖的雷恩宰相臉上帶著微笑,緩緩地走了進來。他關上門,衝著莎莎拉行了一個標準的臣子禮後,抖了抖披風上的雨水。
“下雨了?”
“嗯,現在雖然很小,但估計很快就要變大了。”雷恩幹脆除下法袍,整整齊齊的折好,放在一旁。隨後,他微笑著走到莎莎拉的麵前,看著這位精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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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蝶走上上甲板,越來越大的雨水淋濕了她的頭發。湖麵上的風也不怎麼安分起來,吹拂著她的衣裳。夢蝶駐足,朝那漆黑的湖麵看了一會兒之後,再次朝莎莎拉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