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在崩壞,漆黑的閃電從日到夜,再從夜到日,始終不斷的在那遠方的空中閃爍。那被貫穿的雲端在接下來的十天之內終於緩緩的彙聚,但那天漏般的暴雨和狂風閃電,卻沒有片刻消失過。
這就是哀傷之環解封後的遭遇。連續兩件神器被解開封印所造成的慘狀。麵對這個世界的悲鳴,即使是第三階中最強大的種族,精靈們也隻能無言以對,愛莫能助。任憑這狂風刮著,暴雨下著,漆黑的雷電在空中撕扯,拉出一條又一條恐怖的蛛網……
一天……兩天……三天……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
整整一個月,這個世界都是維持著這幅模樣。在這一個月之中,精靈族們日以繼夜的照顧著夢蝶等人。他們用船將他們轉移到了遠處的黃金海岸,遠離了那崩碎的水銀帝國。他們造起簡陋的茅屋,替傷勢最重的莎莎拉和夢蝶遮風擋雨。在這一個月之中,這兩名少女始終並排睡在茅屋下的草席之上,接受最為嚴謹的看護。
冒著大雨,丹迪懷中抱著一堆蔬果走進被十幾名精靈層層守護的茅屋。在這間簡陋的屋子中,幾乎整天都看護著夢蝶,寸步不離的愛德華抱著劍,神情疲倦的靠在牆上呼呼入睡。在他的麵前則趴著一頭白狼,那雙血紅色眼睛也已經閉上,似乎是由於太長時間的看護而疲倦。在白狼的身邊,則是休。現在,正好輪到他當班,替夢蝶的心髒輸送必要的魔力。
關上門,將外麵的暴雨與閃電擱開。丹迪將手中的蔬果放在一旁的地上後,悄悄的來到草席旁,查看著莎莎拉的傷勢。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莎莎拉的臉頰,測量著她的體溫。作為外祖父,他現在的心思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孫女身上,片刻不離。
“呼……我的好孫女,看來……你的情況越來越穩定了。”
一番粗略的檢查之後,丹迪的手指輕輕按在莎莎拉的胸部上。透過那如雪的肌膚,他的手指感受著下方傳來的心髒跳動聲。雖然微弱,雖然渺小……但這小小的心跳,卻帶給他最大的安慰。
“對精靈的年齡來說,公主殿下在您看來,似乎還隻能算是個嬰兒?”
休一隻手繼續朝夢蝶的胸口輸送魔力。他的另一隻手上捧著一本書,此刻,他的眼睛卻從書本上挪開,微笑著看著丹迪。
丹迪抬起頭,那頭長長的白發輕輕抖動。這位精靈在輕輕的點了點頭後,視線再次凝聚到莎莎拉的身上。
“連嬰兒都算不上,她就像個剛剛從小娜娜肚子裏跳出來似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奶氣的新生兒。嗬……說來還真是奇怪……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的小娜娜也隻是個稚氣未脫孩子。可是現在……我的小孫女卻已經躺在我的麵前了……”
休微微一笑,說道:“戴安娜王妃嗎?雖然沒有見過麵,但聽說也是一位相當美麗的美人。”
丹迪:“嗯。她和她的母親一樣的美麗……話說回來,你的力量還真是持久啊。”
突然間,丹迪臉上的那抹溫和的微笑消失了。他的視線從莎莎拉的身上移開,化為銳利與檢測的視線投向麵前的休。
“人類,你的力量之強讓我感到十分的驚訝。以前從未有聽說過,第三階生物中還能夠有人能夠驅動那麼強的力量,來維持一個失去心髒的人那麼久的生命力。我不相信女神在創造第三階生物時會留下一些‘意外’或者‘特殊體’……”
“所以……你到底是誰?”
丹迪的視線充滿了警戒,盡管這個人類救了自己的孫女,但對於這個人類(如果說,他真的是“人類”的話),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多了。
休的臉上始終都掛著笑容。他的左手依舊維持著夢蝶的心髒,右手捧著書本。他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十分輕鬆的說道——
“一個極其普通的魔法學徒。怎麼,你看我的學徒法袍,看我的學徒法杖。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嗎?”
這樣的回答當然不可能解決丹迪的疑惑。趁著現在四下無人,他決定進一步的逼問。
“別給我裝蒜,人類小子。我剛才說過了,在第三階生物中,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在那種狀況下的小丫頭。但據我所知,你的這種準確的判斷力,以及對於人類身體構造的了解程度……簡直就隻有第二階生物,隸屬於‘夜靈族’的那位大人……那位被稱之為‘魂醫’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