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怎麼樣了?”
嘶啞而又平靜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是多麼讓他的痛心。“還在重症監護室。”
“你贏了,但是我卻恨你一輩子。”
這些天不管他對她多好,她都無動於衷,她會按時吃飯,會按時吃藥,但是都會按時吐出來。
人也一天天的消瘦、憔悴下來,他看著實在心痛。
而初夏的這麼多天的無視,讓陳浩軒內心泛起無名的憤怒,他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初夏的身邊,伸手就想把初夏拉起來。
男人和女人的差別不隻是身體,還有力量,有時候太過擔心反而會適得其反。
因為用力過大,初夏的手被閃了一下,初夏便跌落在了地上,手臂上的線管連同著輪椅邊鐵管上高高掛起的玻璃瓶一起滑落,鐵管、玻璃瓶、地麵碰撞發出劇烈的“嘭、嘭”聲。
玻璃渣子、還有無數飛濺開來的水珠,滿目蒼涼。如同陳浩軒此刻的心情一樣,這麼多天的隱忍就在此刻坍塌、爆發。
“林初夏,你給我起來,你到底要墮落到什麼時候。”他粗重的的聲音透過空曠房間的空氣,震破耳膜,仿佛用盡全力。
陳浩軒蹲下去,雙手撫上初夏的臉龐,還沒有觸及就已被打開了,他的心一瞬間動容了。嘴有些發澀。
“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滿意?”
初夏的腦子一片空白,這些天是怎麼過的她不記得了,隻是反反複複的做著同樣的事情,那就是發呆、發呆。
她一點都不想看見眼前這個人,都說哀默大於心死,大概她現在就是這樣了。
初夏動了動頭,伸手扶著旁邊的輪椅慢慢的站了起來,因為多天沒有好好吃過飯,指尖有些發白,力氣似乎也沒有想象之中的大,有些搖搖欲墜。人還沒有站穩便又往後跌了下去,但是初夏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也沒有試圖去抓住什麼,不會感覺到痛了吧。
陳浩軒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往下跌落的身體,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
“你好好休息,你想要的明天都會得到的。”
音裏滿滿的都是疲憊,他深深的看了看林初夏,便轉身往外走去。
一切就這樣吧,她累了他也累了。以後的事情誰能知道會怎麼樣。皮鞋摩擦地板的聲音,當當作響。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的艱辛。
直到最後消失,門被拉上。初夏都沒有看他一眼。她們之間永遠都這樣,再沒有一點點的可能。
那時她並沒有想到至始至終被傷害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人。因為相愛過,所以被傷害後會痛心不已。而一直以來被保護的人都是自己。
隻是命運給她們開了太多的玩笑。
就隻怕一切都來不及。
第二天初夏便離開了那個她呆了大半個月的鬼地方,至始都沒有再見到陳浩軒的身影。
而那個來接她的人人是張煜城,心裏莫名的有一種諷刺感。
她不會感激的,不會,反而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