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乍聽這飽含冤魂的法鼓,隻覺心神一顫,差點忍不住要放聲大哭。任天翔更是覺著惡心欲吐,心也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他連忙捂住耳朵,雖然那鼓點依舊在往心裏鑽,卻也稍稍好受了一點。
“阿彌陀佛!”菩提生宣了聲佛號,開始低聲念起了含混不清的經文。聲音雖然不大,但夾雜在四麵猶如惡鬼呼號的鼓聲中,卻依舊清晰可辨,甚至漸漸將鼓聲帶動,不由自主跟隨他誦經的節奏而改變,並漸漸失去了剛開始的低沉和幽咽。
摩達索羅心中暗驚,緩緩將骨笛橫在嘴邊,微一吐氣,骨笛立刻射出一聲突兀的音符,就像傳說中鬼哭狼嚎般陰森恐怖,令人不由心生懼意。隨著笛音和鼓點的時斷時續,眾人漸覺眼前生似出茫茫一片黑霧,猶如陷入絕境般無路可循。拘魂笛、鎮魂鼓,這是黑教密不外傳之邪術,一旦配合施展開來,威力頓時倍增。眾人被笛音和鼓點弄得如癡如狂,眼耳之中全是恐怖之極的幻象,令人心膽俱寒,不知置身何處。
“呔!”茫茫中陡聽一聲佛門獅子吼,頓時將眾人眼前的幻象喝散。原來摩達索羅見兩大法器齊奏也奈何不了菩提生,便以圍魏救趙之策將邪術向周圍眾人施展開來,菩提生不忍見眾人墮入魔道,冒險以佛門獅子吼當頭暴喝。就在他心神稍分這一瞬,摩達索羅突然奮力吹響骨笛,刺耳的笛音猶如無形之劍直指菩提生心窩,同時四麵鎮魂鼓也陡然轉急,密集的鼓點猶如千軍萬馬從天而降,向包圍圈中央端坐不動的菩提生擠壓過去。
“咄!”菩提生一聲暴喝,密宗大手印幻作千萬道虛影,他也猶如千手千眼的菩薩法相,滴溜溜在原地盤旋而起,竟在鼓聲與笛音的包圍之下突圍而出。四個黑教弟子鎮魂鼓剛一發力,就發覺包圍圈中失去了菩提生的身影,心神不由一亂,突聽半空中傳來醍醐灌頂般一聲暴喝,四麵震魂鼓竟被生生震裂。四個黑教弟子捂著胸口栽倒在地,渾身癱軟猶如死過去一般。
菩提生冉冉落回原地,對目瞪口呆的摩達索羅緩緩伸出手:“拿來!”
摩達索羅臉色越發蒼白,木然凝立良久,終於緩緩將手中骨笛遞了過去,淡淡道:“大師果然好神通,不過這隻是無塵禪師的法力不夠,用他的皮和骨做成的法器奈何不了大師。待本師重覓新的法器後,再來領教大師佛門神通。”說著飄然而退,轉眼便出了殿門。
“快攔住他!”任天翔急忙對褚剛和昆侖奴兄弟喝道,三人立刻追了出去。霍希爾諾也恍然醒悟,對眾武士高喝:“誰將這叛賊拿下或擊殺,封萬戶侯!”
眾武士雖然懼怕黑教,但重賞之下自有勇夫,何況摩達索羅新敗,他在沃羅西武士心目中不可戰勝的形象已轟然倒塌,眾人高喊著正要追上去,就聽菩提生一聲歎息:“不用追了,他若要走這裏沒人能攔得住。”
說話間就見褚剛與昆侖奴兄弟垂頭喪氣地回來,褚剛對任天翔遺憾地搖搖頭:“那家夥簡直就是妖魅,我們三人竟然看不到他的背影。”
菩提生遙望摩達索羅離去的方向微微歎道:“果然不愧是黑教第一上師,修為竟不輸貧僧。若非他要在人前故弄玄虛,以骨笛魔音顯示其神通,誰勝誰負還真是難說。不過今日他已受暗傷,短時間內再無法作惡。”說著菩提生將手中骨笛遞到霍希爾諾麵前:“殿下,這骨笛和四麵鎮魂鼓俱是無塵禪師遺骸,請殿下修建靈塔,好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