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溫度也變得越來越低。
拖著疲憊的身軀,抵禦著嚴峻的寒冷,斯摩開始漸漸的覺得快要堅持不住。
缺水卻物質的他,隻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四肢發軟,搖搖欲墜的難以使上力氣。
按道理來說,晚上氣溫驟降,近乎零點,實在是不適合還不休息在這裏折騰著開路。
可是衣衫單薄的他,把自己身上能擋風的外衣,脫給了即墨白蓋著。
隻穿著一件短袖襯衫的他,不讓自己體內的細胞活動起來,讓自己的體溫不至於這麼下降,那可就要活活凍死了。
斯摩機械般的重複著拿起樹枝,將其砍斷的動作。
做得久了,他的腦袋便一片混亂。做著做,就忘了自己這是在幹嘛,又或者甚至是手下意識的動了起來。
不過下意識的動起來的時候,動作卻是前後調轉,先揮刀砍著空氣,在手握樹枝。
有好幾次,他是沒差點把自己的手給砍下來了。
熟能生巧是沒錯。可是物極必反,同一件事情,在一個時間段內做得太多,則會亂了套。
這就好比人說話,快速連續的說著同一個字,他便會說著說著,給說錯了,說著一個音調差不多,但意思卻大是不同的字。甚至剛說錯的時候,那人還可能發現自己錯了。
又或者寫自己的名字,一次過寫上千遍,即便是精神力超強的人士,過度集中,也會寫著寫著,寫錯了,變得不知所措。
此時的斯摩,就處於這總狀態。若是再繼續下去,下一次,就不是差一點就把自己的手給斬下來,這麼簡單了。
可是一陣涼風吹過,令到他情不自禁的發了一個寒戰。如今他別無他法,不想凍死的,就隻能繼續下去。
他一路小心謹慎,卻是大大的小看了無聲無息的開辟出一條道路的難度。
此時在他的心裏麵,也是頗為後悔。
誰想走大路隻要半個小時就能出城的路,換做這個布滿樹枝荊棘的路,卻是大半天也沒能做過啊?
更讓他後悔的是,把即墨白也置身於這種環境之下。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心裏暗道:“我要盡快帶小白離開這裏!我不能讓他在這裏病倒!”
想著的時候,他的執念在他的心裏麵,點起了無形的火炎,讓他全身頓時溫暖起來,同時精力和體力,霎時間增加到百分之二百。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好事,這等於回光返照的征兆。
他也是清楚的很,清楚自己自身的情況。
可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預期在煩惱著,倒不如加快速度開路還好。
當下,他一把抄過一捆樹枝,握住樹枝的靠頂端處,手起刀落,沒有弄出一點動靜的,便將其砍了下來。
眼看著被自己隨手扔在地上的一捆樹枝,他頓時信心大增,趁著自己“回光返照”,連忙又加快了動作。
他又開始機械般的重複著動作,一路前進著。
過了良久,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是讓他看見了前方有著亮光。
他頓時大喜,連忙又繼續加快著動作。
“卡擦”、“卡擦”的幾聲輕響,斯摩奮力的把眼前這些阻擋住光線的樹枝荊棘給斬斷。
“呼”的一陣涼風,迎麵襲來,吹得斯摩他直打哆嗦。
皎潔的月光,沒有了障礙物的遮掩後,頓時照射在斯摩的身上,和荊棘路裏頭。
即墨白輕咦一聲,從睡夢中醒來。
他睜開迷糊的雙眼,抬頭一看,隻見月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嗬!”看見月光的他,不禁輕笑一聲,仿佛有點不敢置信的說道:“成功了?成功了嗎?”
他支撐在地上,猛的站起來。也不理會猛然起身所帶來的眩暈感,捏著腳步,三步當兩步的走向斯摩。
斯摩仿佛沒有聽到身後即墨白的聲響動靜,呆呆的站在出口處。
即墨白似乎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動靜,興奮的撲向斯摩,在後麵抱向他。
可是不料,隻聽“撲通”的一聲,即墨白抱著斯摩的身體,臉朝地上的跌倒。
即墨白揉著有點摔暈的頭腦,緩緩的撐起身子,坐在斯摩的旁邊。
他抱怨道:“叔叔,你怎麼不站穩一點啊?”
他雖然在抱怨著,可是語氣中,卻難以掩飾他的興奮、高興。
他還打趣道:“叔叔,你的下盤根基,肯定不穩。要不然我區區一個小孩,為什麼能把你給撲倒啊?”
說著,他撓了撓頭腦,傻笑了起來。
自從雙親去世,跟著斯摩這麼多日以來,今天的這個時候,是即墨白最為高興的一次。
平日他雖然也有露出過微笑,可無不是強顏歡笑,拿來應付斯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