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之時,是李長生救他於生死之間。
絕望之刻,是李長生狂瀾力挽,扶大廈於將傾。
刑河雖然當鱗王,但他絕不是寡情寡義之人。
李長生雖然功高蓋主,但刑河並不忌憚他,畢竟忌憚也無用。
因為這個男人太強了,強大到,整個下仙域,在他眼中,都唾手可得。
刑河並不認為李長生再大話,他見識了李長生的本事,更領略過他的威嚴。
那場與沐孤煙的戰爭,可以是李長生一人打贏的。
誰一人不可以單挑下人!
李長生便可以。
而且,他做到了。
當年,沐孤煙兵敗於琴山之下,刑河本想將其就地斬殺,李長生救了她。
當時的刑河本以為,李長生看上了沐孤煙的美色,估計用不多久沒了新鮮感便會殺了她吧。
可是刑河怎麼也沒有想到,李長生竟然對自己姐姐,愛的這麼深。
七十年,他碰都沒有碰沐孤煙。
他壓下心中情愫,他獨守寂寞默默等了七十年,隻為等待佳人,為他袒露心扉。
“竟沒想到,我這賢弟,也是個癡情兒郎。”
刑河搖頭一笑,頓時對李長生也更加欣賞。
有情有義之人,本就難得可貴。尤其是像李長生之中一身才學修為,無疑更增加了李長生的個人魅力。
當晚上,刑河便去了皇宮之中的一處幽靜莊園。
這個莊園,早就被李長生設置了空間禁製。
平日裏,沒人進得去,也沒有人出的來,除了李長生自己。
但是今晚開始,這個禁製便已經不在了。
刑河踏步走了進去。
莊園之中,分外幽靜。
有亭台,有樓閣,有繁花異草,有奇珍異獸。
更有流水潺潺,流泉瀑布,飛射其間。
刑河進去的那一刻,竟然幾乎有種錯覺,仿若他進的不是他皇宮內的某處莊園,而是那已經被踏為廢墟的,劍仙宮。
是的,眼前無論陳列與擺設,竟然與劍仙宮如出一轍。唯一缺少的,或許就是當年劍仙宮內的那些求道學劍的弟子吧。
庭院之中,月色皎潔,庭下有積水空明,水中藻荇湘恒,蓋竹柏影也。
靜謐的月色之下,一道絕色的倩影,就那般在月色之中安靜的坐著。
長停下,靈湖旁,湖麵反射的月華,也倒映著女子絕色的倩影。
今夜,正好是中元夜。
邊的月亮格外圓,皇宮外,盡是一番熱鬧的節日景象,依稀能看到遠處那飛射的空綻放開來的煙火。
然而,任外麵如何熱鬧,可是這裏,依舊是那般幽靜。仿若與世界隔絕了一般,這裏的冷清與外麵的熱鬧,卻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七十年了。
自從當年沐孤煙兵敗之後,刑河已經七十年沒有見過他的姐姐了。
如今時隔七十年,再度見到眼前這道絕美的倩影,刑河頓時覺得,似乎自己已經沒有那麼恨她了。
“姐姐~”
他輕輕試探的喊了一聲,然而,前方那道女子卻是一直都沒有回應,仿若沒有聽到似得。
纖纖玉手,托著俏臉,看著星空下的那些燦爛焰火,清風吹起的她的長裙,三千青絲紛亂如雪。
依稀之間,刑河似乎聽見,她的口中,在著什麼。
離得進了,刑河方才聽得清楚。
“東風夜放花千樹...”
僅僅第一句落下,大氣鋪開。
那一刻,刑河隻覺得一股浩然的氣勢撲麵而來,當即楞在了原地。
這時候,外麵的星空突然有煙火衝而起,刑河估計,那應該是皇宮外的市井之人在放煙火吧。那炸開焰火,仿若點綴在暗夜星河裏的點點星光。在那焰火完全綻放的時候,漫星火,卻是零落如雨。
也正是這時,前方一低緩悠遠的聲音,繼續響起:“更吹落,星如雨...”
“這...這...”
刑河眉眼之中的驚芒更甚,隻覺得一個優美而又浪漫的意境出現在麵前,大氣而又瑰麗的景象,僅僅瞬間,便讓刑河沉醉其鄭
刷刷刷...
畫麵繼續展開。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
“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
月夜下,刑河已經完全愣住了。他出身皇室貴族,又是當今國主,見過文豪大家,更見過詩詞字畫。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聽過如此瑰美的詩句。
刑河幾乎難以相信,他那一向喜歡舞文弄槍的姐姐,竟然還能吟出如此浪漫唯美,而又輝煌大氣的詩詞。
她口中的這詩,意境輝煌無比,仿若烈火亨油之盛世。這種詩,隻有真正有大誌向,大氣魄的人,方才能做的出來。
然而,就在刑河以為此詩已經結束之時,原本剛剛落下的聲音,卻是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