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味，也是最重要的一味必須要從聽香水榭島上的菱花根莖上提煉，”黃毓接著說，“我現在受了傷，已無力再回那裏去采集了。”
王素看了張塞一眼，之前他說的那本禁書裏麵提及了“琴韻小築”和“聽香水榭”的名字，其中一個他們正身處其中，而另一個此刻也從黃毓教授的口中證實了。
“黃教授，”張塞終於忍不住發問，“這琴韻小築和聽香水榭究竟是什麼所在？為什麼我都從未聽說過？你之前就來過這鬼蒿林嗎？”
黃毓痛苦地向後挪動了一下身體，靠到山洞的岩壁上。他思索了一下，才道：“這聽、琴雙島，和燕子塢、曼陀山莊一樣，都是太湖東麵自古就有的島嶼。很久以前，大約在北宋末期，聽琴雙島和附近的水域突然發生了某種古怪的，無法解釋的異變，所有進入其中的人獸魚鳥，都再無法返回，就連霧氣，一旦被吸入那片地區，也會積聚起來，無法散出，致使那裏終年煙霧陰沉，多年下來，被稱作了鬼蒿林。”
“黃教授，你一定知道離開鬼蒿林的方法，對不對？”王素問，“一定有什麼行船口訣，或者秘密通道什麼的。”
黃毓教授看著兩個學生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洞外依稀可見的陽光：“隻有當天顯異象時，才有離開的可能。這鬼蒿林終年被濃霧覆蓋，不見日月星辰，外加磁極顛倒，完全無法定位，但有了陽光的指引，始終朝太陽的方向行船，最終便可駛出鬼蒿林。如果如我預料的話，這陽光將在鬼蒿林裏連續照射三天……”
張塞疑惑道：“那黃教授，你前天晚上進來這裏的時候，就知道今天會有這樣的異象？”黃毓看著張塞，臉上有幾分讚許，也有幾分無奈：“看你這刨根問底的精神，倒是頗有一名優秀曆史學家的素質……隻是……有些事情，也許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王素在旁邊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取得足夠的解藥，去救峨眉和燕子塢的師生。黃教授，請你快告訴我往返聽琴兩島之間的方法，我這就去聽香水榭幫你挖取菱花的根莖。”
黃毓歎息了一聲道：“素素，你的劍法比我一年前在峨眉見你時又精進了許多，可聽香水榭島上的種種危險，超乎你的想象，張塞的武功又很一般，你們加起來在島上活不過半個時辰的。”他伸手替王素攏起一綹散發，看著她純美的麵容。片刻之前撲在自己懷裏痛哭的還是一個孩子，才倒出一腔苦水，撫平一路艱辛，現在又意誌昂揚地要身赴險地，去拯救同學和師長。黃毓又是憐愛，又是擔心。
“那聽香水榭上，是不是都是像洞外那樣的怪物？”張塞問道，“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黃毓猶豫了一下，才說：“聽香水榭上麵的東西，要比那些怪物可怕無數倍……”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猛然發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整個人失去了控製般地搖晃起來。張塞和王素立刻一左一右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