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氛圍在尷尬中回旋,白衣少年的影子,閃過。葉馨想起了樟樹林裏的小鳥,幹淨的純美音符不加任何修飾,她心裏莫名地疼了一下,“你把我帶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生氣的樣子嗎?”
“會嗎,我生氣的樣子,很可怕嗎?”莫囂探身看著她,“你看起來很累,要休息嗎?我送你回家?”
“我很好。可是你就這樣突然跑回來,學業怎麼辦?”
“生日。你的。十八歲。”
“今天嗎?”
“不,是明天!”莫囂歎口氣道,“想請你乘加勒比遊輪去韓國。”
“首爾?水上公園?”葉馨的小嘴張的大大的,眼睛裏有憧憬,“重點是,你那麼老遠回來就是為我的生日?”
“不然怎樣,我的小公主十八歲的成人禮要誰見證。”是他放不下她一個人在這裏生活,葉馨太獨特了,那麼耀眼,一不小心就會被別人愛上,每天守著她,他才不會有失去她的可怕想法。
“哦......”葉馨的眼裏有濕霧。
“不過,送你什麼禮物成了難題。”莫囂孩子氣地撓撓頭。
“傻瓜,我已經收到禮物了。”葉馨緩緩端正身體,波瀾不驚地說。
莫囂不安的眼神裏飄出一絲竊喜:“你說聶管家手裏的東西嗎?那是送給伯母的保養品,沒有你的。”
“莫囂莫大少爺,你大包小包的回來就是為了看你的伯母嗎?”她暈。扣扣聲聲說想她,想要陪她的莫少爺竟然隻為討好女朋友的母親而忽略女朋友本人的禮物,真是可惡。心裏這麼想著,卻也來越感到莫囂是自己的情感底線最不用設防的人,在他眼裏什麼掩飾都是枉然。
“哦。”
“討人厭的莫囂。我討厭你。十分討厭。”葉馨大叫,桌子上的花也抖了三抖。
“我認識的葉馨終於回來了。過來丫頭,抱抱。”
“抱你個頭啊!”葉馨的拳頭應聲而去,心裏卻裝滿感激。
偶遇酒吧內。
“來了,薛飛?”下巴留著密密胡子的調酒師Nit遠遠地向穿著白T恤的男孩招手,半年了,男孩總是喜歡穿白襯衣或是T恤,惹得他一度以為白色是男孩的幸運色。
“恩。”淡淡的眸光閃過。“老板要開Patyy嗎?”
“你不知道?這麼轟動人心的事你這個新人歌手竟然一無所知?”
“是啊。”薛飛認真地豎起大拇指,自從那天在酒吧裏拉走葉馨,老板就對他有了成見,所以他也不去計較,畢竟沒有交情可言,隻有利益可數。“不過Nit你的中文水平好像越來越好了。”
“那還不是因為師傅你教的好。”Nit綠色的眼珠放著異彩,定神地看著十分清雋的臉龐走向後台門口,“你今天可以做一個很悠閑的觀眾。”
“什麼意思?”
“待會你就知道了。”
薛飛悵然。悻悻地轉過身,來到吧台。Nit嘿嘿地笑著,給他調了杯威士忌。
水藍色的吧台閃爍著晶瑩的藍,暗黃色的吊燈微微耀眼,透明的紫珠簾暗風吟動,每張鋪著白色餐巾的圓桌上,都點著酒杯那麼粗的兩支黃色蠟燭。高腳杯,美食,美酒,刀叉,還有中心一圈圈圍成心形的玫瑰花。很多他沒見過的保安麵色凶悍密集站立,服務生的穿著也正式了許多,前台的小姐。
薛飛猜度著這裏即將是上流人士的聚會或求婚宴,嘴角漾起不屑,與他無幹。
曖昧的色調,輕覺的火苗,呼吸裏的刺痛,與他決然。
有風驟起,帶著騷動的沙,絲絲碎碎;暴雨來襲,引發山洪彌漫,浩浩蕩蕩。
酒吧的地板震動,立體的火焰明滅。人潮如隱藏在周圍伺機出動的伏兵蜂擁而至,慌亂又秩序,寥落的四角蹬壓滿了各式各樣的屁股。薛飛混跡在人群中,像是一群螞蟻裏的礙腳擺設,隻是禁不住好奇,倔強地挺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