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一百多人的名單是不是？”
楊教授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可怕。二十九年前和魔教的戰鬥湧現出了許多有才幹的年輕人，他們現在都在朝廷和軍隊中身居要職，如果其中有一兩個人像慕容校長一樣突然變成了魔教的人，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嘿嘿，楊冰川，就算我有這份名單，你覺得我會給你嗎？”李天道冷冷道。
他又轉過頭去對周遠說：“你覺得我剛才的提議如何？”邊說邊從懷裏拿出兩冊書來給周遠看。這兩本書冊正是《慕容家書》的二、三冊。“如果沒有意見的話，那就由你負責幹掉這個漂亮的小妞，我負責殺死你的楊教授，為我自己報仇，然後我舒舒服服地做我的燕子塢校長……你嘛，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然後給你易個容，改個身份什麼的。最多三年時間，我們一定可以找出任意喚醒記憶的方法，這樣就可以把我們的記憶不斷傳遞下去，這……就是所謂的永生！古往今來多少權傾天下的人，最終要追求的，就是這個東西……這還不夠讓你心動嗎？”
周遠望著手中的《慕容家書》，緩緩地說道：“永生？這的確是很誘人，可就算你能夠不斷地傳遞記憶，不斷地喚醒，也還是有很多變數和風險。比如說，在你找到下一個移植記憶的對象之前就被殺死了呢？”
“哦，風險自然是有的，但……”李天道說到這裏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周遠此時並不是真的在詢問，而是在向他宣戰。他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你想殺死我，你覺得這可能嗎？是靠你這位功力隻剩下一半都不到的楊教授，還是靠你自己？就憑你剛才那招，就算乘上十倍的力量，也都不是我的對手……”
“那如果是一百倍呢？”周遠問，他的眼神中放射出堅定的神采，“李教主，你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天才，那兩本《慕容家書》對我來說也有很大的誘惑力，但不管你有多聰明，我有多好奇，我們兩人都抗拒不了命運。我是魔教的最後一位教主，我要終結魔教的傳承，這是書寫好的命運！”
“周遠！”王素意識到了周遠的意圖，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
李天道臉上終於稍稍閃過一絲畏懼。他對自己的武功極度自負，可聽周遠提到終結魔教傳承的命運，卻還是微微感到害怕。
“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果你殺死我，我一定會毀掉《慕容家書》。世間就不會再有人能夠參悟得到轉生的秘密，你也就失去了永生的可能！你終究有一天會死掉，你難道不害怕嗎？”
“我害怕。”周遠回答，“但想到《慕容家書》裏麵的知識可以用來讓你這樣邪惡的靈魂永生，我更加害怕。我寧願把你和《慕容家書》一起毀掉！”
周遠說到這裏轉頭最後匆匆看了一眼王素美麗的麵容，然後聚集起身體裏全部的力量，朝李天道衝了過去。
王素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一股強烈的光亮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在巨闕閣裏無奈地等待著的峨眉和燕子塢師生都在突然之間感到一陣讓他們站立不穩的震顫。
許多站在窗邊的學生後來都說看到了一條金色的龍，在震耳欲聾的聲響中從巨闕閣的頂上朝著黑暗的夜空呼嘯而去，也有的學生說那是一顆流星，在蒼穹的邊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又墜落下來，跌入了黑沉沉的湖水中。
周圍於是又歸於寧靜。
過了許久，通往試劍台的懸梯被放落。王素扶著楊教授緩緩走了下來。
然後不知從何處突然飄過來漫天的大霧，轉瞬之間就遮蔽了一切，無論是地麵還是水麵，都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