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舟還沒到岸,九鳳便迫不及待跳下了下去,雙腿剛碰到地麵,顫顫穩穩的欲往前倒去,幸好是雲劍眼疾手快,九鳳往前倒去時,伸手急忙抓住雲劍雙臂,停住身形,抬頭對著那少年揚起笑臉,“雲劍”。
雲劍望著來人,退後一步,叩首行禮,“雲劍,見過公主”
九鳳興高采烈地望著他,走到他身邊,伸手,好像是有些迫不及待。
雲劍跪在那裏,不知所以然。
九鳳見他絲毫沒有反應,賭氣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本宮帶禮物呢?真是失望”,說著便背過身子不理他,雲劍慢慢走過去,小心翼翼從懷中拿出一物件,放到九鳳麵前,九鳳很是好奇地捧著手中的硬硬的東西,轉身望著雲劍,“這是什麼?”
雲劍示意讓她將那東西放在耳邊,九鳳慢慢將那東西,小心的放在耳邊,剛開始隱隱約約聽見裏麵,好像是風聲,慢慢的,慢慢的,耳邊呼嘯的水聲,是大海,她仿佛能看見那片蔚藍的海灘,感受那鹹鹹的海風,吹拂麵容……
“是大海,是大海”,九鳳笑著跑到綻兒身邊,拉著綻兒的手,不住的跳腳,“綻兒,是海,我聽見大海的聲音了,你聽……”說著將那東西放到綻兒耳邊,綻兒有些激動,聲音竟然有一絲的哽咽,說道:“公主,真的有,真的有。”
九鳳高興地望著雲劍,晃動手中那珍珠光澤的硬物,“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好神奇”
雲劍見九鳳滿是歡喜,不緊不慢說道:“回公主,這是海螺”。
“海螺”,九鳳望著手中這,如同貝殼般的海螺,它的外殼大而厚實,外麵一層層,外表包裹好像一層珍珠粉,在太陽下,不時發出光澤。
九鳳不時把它放在耳邊,笑著說道:“這個海螺真好,有了它,我就可以時常聽到大海的聲音了。”
“雲劍,下次,父皇若要再派你去南海尋藥,到時你可一定要帶我去啊”,雲劍望了眼一旁的綻兒,她在邊上一個勁衝他揮手,低一低聲,說道:“這……”,“有什麼的?你現在怎麼也是吞吞吐吐的。回來好多天了,也不去看我,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九鳳見雲劍沒有答應他,仍是低著頭,有些惱了,伸手去拉他衣袖,“你怎麼回來之後,變了好多。我說過,沒有外人在場時,你不需要行禮的……”,拉扯間,不經意望見他額角竟有些許血絲滲出,許是剛剛練劍時不小心被劃傷的,不由急道:“你受傷了”,說著從懷中取出錦帕,剛要伸手去幫他擦拭,“公主......”雲劍後退一步,九鳳不顧他反對,踮起腳,身量還是不及他的肩膀,雲劍臉有些漲紅,忙低頭說道:“公主,我自己來”,說著背過身去,用衣袖在臉上胡亂擦拭一番,九鳳望著他,手中錦帕停在半空,嘴裏嘟噥著,“雲劍,你個大木頭,討厭你”,說著賭氣扔了手中錦帕,一溜煙兒跑了,隻是轉身時,那眸光裏裝滿的憐惜。
此時綻兒望著雲劍,沒有說什麼,連忙去追九鳳,驀然回首,在那雲林深處,青衣男子俯身將那遺棄在一旁的錦帕慢慢撿起,握著那方錦帕,那蹩腳的流雲花紋,嘴角輕微扯動,麵上似乎是歡喜,眼中卻是複雜的情緒……
綻兒記得第一次見雲劍時,那時她也不過是剛進宮中,對什麼事情都是很陌生,宮裏的太監老是欺負她,惡言傷她,膽小的她不敢還口,這等到夜深人靜,無人的時候,躲在角落裏獨自哭泣,被雲劍撞上,那時他已經是禦封二等侍衛,意氣風發。那天是他禦封的第一天,興奮的無法安睡,出來散心,碰上了失意的綻兒,綻兒早就聽人說過,宮中冷麵侍衛雲劍,隻是那日他並不像宮人平日所說的冰山侍衛,那夜的他……
那是多年之後,綻兒記得雲劍最清晰的、唯一的畫麵。那時的他,意氣風發,眼中似乎也滿是奇異光輝,那是他第一次笑,“隔著珠簾子,我沒有看清她長什麼樣子,我真想看一看,一定很漂亮,比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好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