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在堂屋裏轉了好久,許久沒聽到西屋的聲響後,她瞧瞧掀了簾子往裏麵瞧了瞧。
床上的沐氏身上早已濕透,臉色蒼白的看不到一點生氣。
寶兒心裏哐當一下,大步跑過去喊早已昏死過去的沐氏。微弱的鼻息聲讓寶兒的心緊的發疼。幾聲過後,沐氏依舊沒有反應,寶兒箭一般的衝出房門。
李婆婆正準備過來瞧瞧沐氏,寶兒瘋了一樣的衝出來,險些被她撞倒在地,踉蹌了好幾下這才穩住。
“寶兒,你、、、”李婆婆話還沒說完,人就沒了影。
“這孩子,怎地那麼慌張。”揉揉被生疼的胳膊,李婆婆衝屋裏喊了幾聲沐氏。
“咦,怎麼沒人?”李婆婆自言自語的踏進了堂屋,見西屋簾子搭下來了,想來沐氏是睡著了,也就又轉身出了院子。
寶兒在衝出去的過程裏,整個人都是空的,外界的任何事物都好像不存在了一般。高度神經緊繃的她隻有一個念頭,趕緊把村裏的土醫生找來,然後再去找車,萬一土醫生治不了,她要立即把娘親送去鎮上,不,送去縣裏!
一口氣衝到土醫生家裏,隻是土醫生不在,家裏人說是在蘇牛家給蘇牛換藥。
寶兒腦中的發條又碼上了一萬馬的力,掛著滿臉的濕漉往蘇牛家跑。
“這孩子是咋啦、、、”
蘇牛家裏,縣衙的人還在,門口看熱鬧的也在。隻不過,如今這些人都好像幻影一樣,絲毫不能引起她一丁點觸覺。
正在給蘇牛往傷口上抹藥膏的土大夫還沒個反應呢,就被人狠狠扯著往外拽。等著看清了來人,他愣了一愣,這孩子哪來這麼大勁兒!
“娘昏了,看我娘、、、”寶兒已經沒有多餘的氣息說話了,就是說出的這一句也已經讓她氣息急促,麵上汗如雨下。
土大夫也知那邊肯定緊急的很,回身拿了藥箱趕忙跟她走。
寶兒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她覺著土大夫走的太慢。也許她覺得自己在後麵推著他,他就能走快些,她就那麼做了。
坐在曬穀場的高寒,從她焦急的衝進去就覺得定是出了什麼事。如今又見她滿臉不是是汗水還是淚水的在土大夫後麵推著他走,突地就從草垛上站了起來。
寶兒也是瞧見他了,指著他拴在一旁的馬張張嘴,嘴唇在動,卻一個字也沒發出來。
高寒把她拉住了,看著她幹張嘴說不出話的樣子有些心疼。
“你別急,我讓大夫跑著去。”指揮了一邊的衙役跟著大夫去了。
寶兒這才放心停下腳,“馬、、馬、、、縣裏、、、”幹澀的嗓音還有那濕透了的臉,滿是乞求的雙眼。
高寒蹲下身來,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我知道,是讓馬把誰送去縣裏是嗎?我知道。”
高頻率的點頭,帶著一些水珠兒落下。寶兒緊緊拽著他的衣袖時,莫名的有些心安。
平複之後,她終於能完整的說出話來,請求高寒去陶叔家借板車,用他的馬待會把娘親拉去縣裏。
條理清晰的安排讓高寒極為意外,隻不過,現在不是細究的時候,忙使了邊上的差役安排去。他隨她一起回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