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過的無措、慌亂讓蘇簡整個人處於極度緊張中。他甚至擔心自己的呼吸聲是不是太大,會把她吵醒來,看到自己的窘迫。
也不知過了多久,擱在她腦袋下的手早已沒了知覺。
蘇家昂著頭,死命盯著天,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沐氏還沒到院子呢就道,“怎麼還不給她喊起來,都多會兒了?”
蘇簡這才慌的抽出早已麻掉的手,帶著枕在他手上的腦袋也滑了下來。
寶兒迷了愣登的皺著腦門,苦吧著一張臉。
“趕緊起來,鍋裏的水八成都涼了。”沐氏沒好氣道,也顧不得再說她,進屋子裏拿線筐去了。
蘇簡趁機鑽進了灶房,整顆心這才有了著落。微微側頭看了看那依舊賴在桌邊哼哼唧唧的人,抓了把草,打了火石。
沐氏拿了線筐子又忙的出去了,臨走前把寶兒提溜起來了,讓她站著醒醒困。聽說明個會有雨,若是她今個不洗,明個洗了可是不容易晾幹的。
寶兒就靠這簷下的柱子又磕頭打盹了一會兒,直到蘇簡又把水重新燒開了,她這才不情願的開始解頭發。
她如今的頭發可比小時好不少,多虧沐氏用首烏給她洗了好幾年,如今烏黑發亮的,真可謂一頭潑墨長發了。
解了發帶,她又坐下了,衝站在灶房門口的蘇簡道,“哥哥,你給我洗頭啊、、、”也許是沒睡醒的緣故,聲音都是軟糯糯的,讓蘇簡本打算拒絕的話消在了唇邊。
蘇簡嘴唇微顫,轉而生澀道,“那你坐著吧、、、”轉身進灶房舀水去了。
等蘇簡兌好了水端過來,某女那小嘴跟抹了蜜似得,哥哥長哥哥短的說個不停。
蘇簡有些後悔了,怎麼就著了她的道了呢!
“水熱嗎?”
“不熱,正好!喏,這邊還沒濕到。”
兩人麵對麵,一人坐著指手畫腳,一人半弓著身子不言不語。
洗完了頭,蘇簡去裏屋給她拿了幹布巾裹著擦了擦。
某女舒服的靠著桌角,懶洋洋的閉著眼感歎,“真舒服啊!有人伺候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話還沒落音,蘇簡就丟了布巾蓋她腦門上,“自己擦、、、”
“哎、、、哎!哥、、、哥、、、我親哥、、、”
頭發洗好了,她就隻能幹坐院子裏。若是披著濕頭發出去,被村裏那群嘴碎的婆子瞧見了,又得聽半天絮叨。
“無聊啊!無聊、、、”
蘇簡坐在床下,聽到她哀怨聲,這才回了神。垂眸看向手裏的書,才發現書是倒的,慌得扔下了,起身出了去。
“哥哥,你帶我去後山瀟灑瀟灑啊!”村裏不能玩,山上總能玩吧!
一雙水透的眸子趴在桌上忽閃忽閃的,任誰也不忍心拒絕。
“好啊!”
“嗯?”寶兒激動的站了起來,“你帶我去山上玩嗎?”喜不自勝的上前扯住他的袖子。
蘇簡抿緊了唇頷頷首,順手從繩上扯了塊沐氏晾著的花布料,作勢要給她包在頭上。
寶兒瞧著那紅紅花布忙把腦袋朝後讓了讓,但見蘇簡一副認真的樣子,隻好妥協的指了指另一塊,“換那塊藍底白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