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陰了半天的天晴了起來,寶兒嫌無事,到東屋把蘇簡那幾箱子書都給搬出來了。
蘇簡臨走前雖沒囑咐她,可她竟也不知覺記掛上了。連著一個多月的陰雨,再不拿出來曬曬該長毛了吧。
除了那四大箱子書外,床底下那一摞一摞塞得嚴實的也被她掏了出來。
就在那堆書裏,一本裹著絹布的讓她好奇的小火苗蹭蹭燃了起來。
該不會是蘇簡的日記吧?又或是偷偷看的禁書?還是、、、
雖是家裏沒人,可寶兒還是不自覺環視了一圈,這才把那本書小心翼翼翻開來。
原是一本自己裝訂的,封頁上赫然三個字,蘇寶寶。
額、、、
好吧,該是蘇簡寫的教本無疑了。這些年來,她讀了不下十本了,沒什麼新鮮勁了,順手又丟回了書堆裏。
等到把那些書攤開了,這才注意到那塊裹書的絹布。素色的絹布一角,有一塊不易察覺的黃印,怎麼看怎麼眼熟。
撿起又打量了一番,寶兒這才想起,是前年跟蘇簡去縣裏鬧元宵,人太多,她被擠到一邊樹上蹭破了塊手背,蘇簡在鄰邊鋪子裏買來給她包手的。
回想當時,蘇簡可是心疼的不得了,說什麼再不願帶她繼續逛了,把人帶回了書院。
猶記當時,她還跟他鬧脾氣,非嚷著還要出去。他攔著門不同意,她還故意捏手上蹭破處,本來沒出血任是讓她擠出血來了。就這麼氣他。
蘇簡當時氣的渾身都發抖,把人捆在懷裏狠狠打了她屁股。
她既羞恥又憤惱,扯開了嗓子哭,可把蘇簡嚇壞了。抱著她愣是道歉道了半個時辰。
最後無奈,一句話把她說的啞口無言。
“你還不是仗著我寵你?”
現在想來,蘇簡當時的手足無措竟有些好笑。
“嗬嗬、、、”想著竟不自覺笑了,又把那有她名字的教本拾了起來。
“我恨囡生遲,日日盼囡曉。”
扉頁的十個字讓蘇寶寶整個人都繃了起來。眼眸死死盯著那筆跡,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眯近了瞧。
再熟悉不過了,蘇簡的筆跡無疑。
書也握不住了,猛地丟下又連得撿起來塞進懷裏。
謝長留進院子時,就見寶兒整個人處於驚愕狀,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他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直到他小心拿指頭觸了觸她鼻子,她才愕然的喊了一聲。
“啊、、、”
謝長留倒是被她嚇到了,後退了好幾步。
蘇寶寶還沒完全消化蘇簡那字,轉身朝屋裏去。
謝長留本想跟上,可一想她剛才的不耐,就知他跟上去了也是徒增她的厭惡罷了,隻好坐到了一邊小凳上,等她。
回了西屋的寶兒,慌忙又把懷裏那書掏了出來,一頁頁翻開來看。一幅幅她從小到大各式狀態的畫像讓她存有最後一絲疑慮的問題有了板上釘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