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林七雙眉立即皺起來。心裏一緊,有想要問下去的欲望。正要開口,許曉靜卻先於她一步。
“聽說是車禍,屍體都焦了。”
林七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麼狠狠戳了一下,生疼,她用力直起腰,不讓自己癱下去。她雙手緊握,十指嵌入手心,指骨已經泛白,似乎就快要將手掌戳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讓心情平複。
許曉靜看著玻璃杯的果汁,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感情。
氣氛沉默良久,林七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你哥,也姓許?”
許曉靜眨眨眼睛,輕輕點頭。
林七瞬間覺得自己的身子就快要飄起來,離答案越來越近卻不敢再向前,她將手握得更緊些,以此來給自己力量。
“看墓碑的名字,叫許安然。”許曉靜平靜的說。
林七努力撐住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她轉過臉,瞪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視線瞬間模糊起來。服務員端著她們的菜一如既往的專業微笑,向她們走來,林七忽然起身,正好撞到上菜的服務員,她慌張的道歉之後,便捂著臉跑到了洗手間。
許曉靜抬頭看見落荒而逃的林七,滿臉茫然,麻木。
林七將洗手間的門死死鎖住,背靠在門上,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順著門往下滑,眼淚終於沒能忍住,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無聲的往下掉。她用力捂住嘴巴,不讓別人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的情緒翻江倒海般襲來,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用力呼吸,卻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
終於她像瀕臨的動物一般發出最後的嘶吼。
“啊——”
回聲響徹整個洗手間,悲鳴的音調那樣強烈,不停回到她的耳朵。
許安然,許安然,你總是這樣,走得悄無聲息,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傻傻的等,好不容易等到你的消息,卻是再也不見,說好的不見不散,說好在一起,直到永遠,而你食言了,遲到了這一生。
七年了,我以為過了這個所謂的七年之癢,我就會將你漸漸淡忘,我以為我已經將你藏好,隻要不去碰,就不會痛。卻沒有發現你已經長成我心上的一塊肉,隻要呼吸一次就會疼一次,聽見一點關於你的消息就會毫無規律的跳動,似乎就要窒息。
一陣悲鳴之後,林七似乎使勁了全部的力氣,她雙眼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渙散,就像將死之人一般,癱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見林七久沒有出去,許曉靜隱隱感到不安,便找了服務員一起到衛生間。
林七靠在門背上,將門抵住,無論工作人員怎麼敲也沒有開。
許曉靜,雙眉緊促,想到林七剛剛的反常行為,隱隱察覺到什麼。她在門外,輕輕蹲下,臉貼近門板,輕聲說道。
“七姐,大家都不願意你這樣折磨自己,他——也不願意。”她故意將‘他’字重音強調。
林七身子一僵,輕輕眨眼,拿出手機給許曉靜發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