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貿然出手,隻是口中談笑,步步進逼,對麵三人卻是步步後退,卻又不敢變化當前姿態。他三人均是當世高手,見識極高,方才交手,已看出幾分奧妙。敢情穀神通的“天子望氣術”神奇奧妙,能因對手性情克製其真氣,又能因對手真氣,攻其性情薄弱之處,如此循環往複,直至將對方真氣心誌盡數攻破。
所幸虞、左性情真氣,均能互補強弱,仙碧又善於兼顧折中,恰能將兩人性情真氣中的相克部分化去。是故三人始終連在一處,性情真氣均是自成循環,強弱互補,但若姿態一變,氣機即變,以穀神通的厲害,三人立時便有敗亡之患。
三人之中,虞照既要承受二人之重,又要與穀神通相抗衡,心力交瘁,尤為辛苦,退了十步,以他驚世神力,竟然微微喘息起來。
忽聽梵唱之聲悠悠傳來,穀神通陡然駐足,漫不經心掉頭望去。隻見遠道上來了一眾和尚,有老有少,其中一名高大老僧忽地足不點地,飛奔近前,瞪著姚晴,厲聲道:“好妖女,果然是你!”
一聲喝罷,但見姚晴閉眼不動,隻當她有意漠視,那老僧心中更怒,喝道:“妖女,你以為傷了人,不作聲就算了嗎?”說罷見姚晴仍是毫不理睬,頓時怒極,翻手一掌拍將過去。
穀縝遙遙看見,吃了一驚,姚晴六識被封,形同一具空殼,決計無法抵擋外力。正自驚急,忽見青衫一閃,沈秀越過眾人,一拳打出。
拳掌相交,那和尚身子驟晃,臉上騰起一股血氣,沈秀則倒退兩步,拿樁站定,厲聲叫道:“哪兒來的野和尚?膽敢胡亂傷人!”
那老僧接了一拳,亦覺吃驚,挺身道:“老衲三祖寺監寺性明,你是哪兒來的小輩?能接我一掌,本領不弱,不妨報上名號。”
“原來是三祖寺的禿驢。”沈秀冷笑道,“小爺姓沈,名秀,綽號你祖宗。”
姚晴在三祖寺大鬧一場,用“惡鬼刺”傷了不少僧人,那刺上本有奇毒,非她本人不能解救。性覺等人一籌莫展,將姚晴恨到極處,下令寺中僧人滿山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恰好沈舟虛方才從嘉平館來此,被三祖寺的僧人瞧見,眼尖的發現隊中竟有來寺傷人的“妖女”,又驚又喜,火速回寺稟報。性覺聞報,立時盡率寺內好手,追蹤而來。
性明火暴性子,一見仇敵,分外眼紅,不由分說,便以武力相向。他聽得沈秀之言,勃然大怒,左用“雕龍爪”,右使“一神拳”,他身形高大,此時拳爪齊出,聲勢驚人。
沈秀這些日子受盡屈辱,憋了滿肚皮怨毒,正愁無處發泄,見狀叫聲“來得好”,展開“星羅散手”,批亢搗虛,刷刷刷一輪疾攻,殺得性明應接不暇。
三祖寺的“鎮魔六絕”本由“大金剛神力”化來,力大勢沉,變化靈巧非其所長,與“星羅散手”一比,頓時見絀。性明左支右絀,鬥到間深處,忽聽沈秀叫一聲“著”,左胸劇痛,吃了一指。性明驚怒交迸,閃身後退,不料沈秀已繞到身後,噗的一聲,後心又著一掌。性明喉頭發甜,向前跌出,竄出時忽使一招“虎尾腳”,如風側踢,沈秀悶哼一聲,突然跳開。
性明趁勢轉身,前後傷處疼痛難忍,所幸護體神功甚強,未曾受傷。當即不敢怠慢,橫掌於胸,盯著沈秀,但見他捂著左膝,一跛一跛,齜牙瞪眼,眉間流露難抑痛色,心知必是自己敗中求勝,腳尖擦中他的膝蓋。看這情形,即便不是膝蓋粉碎,這條腿也不能運用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