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與雨雪為伴的寒冬，若有晴天，當屬不易。
是非學宮大考正式揚帆起航的第一天，暖陽高懸，碧空如洗，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兆頭。
背黑鐵劍匣掛手削木劍的方不器懷抱王爺與腰懸寶玉的葉開一同亮相於演武廣場，學宮大考的唯一場地，入眼之處，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好一番喧囂熱鬧。
感受到周邊學子看向自己的異樣目光，方不器嘴角微露苦笑，王爺的存在過於招眼，他本不欲帶出，奈何架不住其含情脈脈的注視，心下一軟，鬼使神差地抱來了演武廣場。
對此，葉開十分真摯地褒獎道：“不器，你有帝都貴婦人之風。”
方不器兩眼一翻，右手豎了個中指。
學宮大考的製度是層層遞進，上屆前十暫先不比，其餘九百餘人分九組捉對比鬥，最後每組選出十人，共九十人，加上穩坐釣魚台的前十人，為當屆學宮大考的前一百名。
這一百人，再兩兩相鬥，決出前五十名。
再比，決出前二十五名。
一人輪空，再決出十二人。
合十三人，再各比三場，剔出最差三人，決出當屆前十。
再之後，便是前五、前三以及榜首！
演武廣場雖大，但整個學宮千餘名學子盡皆在此，擁擠在所難免。
方不器抬眼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楊青青、嚴發白、尤靈等熟麵孔，料想應是人數太多的關係，也不在意，與葉開暫先分開排隊取號。
因上屆大考排名的高低，分組亦會有所區別，方不器與葉開不在一組，倒是免了同組相爭的局麵。
真放開全力去爭，別說方不器，便是“刀破長空”的嚴發白也未必是葉開的對手。
一品修為的小公爺可不是容易對付的，便是強如楊青青也隻是武道一品。
大考的分組以十天幹為稱，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九組，每組約莫一百人。
方不器被分在戊組，取號三十二。
演武廣場上有十座凸起的圓形高台，與真章台一般大小，有名煉金。
每座煉金台上有一名學宮講師坐鎮評判勝負，亦防有學子出手過重致人傷殘。
點到為止四字一向是學宮的比鬥準則，隻有刀光劍影的江湖，才講究一擊必殺，出則見血。
每組的煉金台就一座，暫且沒有上場比鬥的學子們紛紛聚攏在台下，觀看台上之人的戰鬥，不時地與相熟者竊聲交談。
方不器亦站在台下，精明似人的王爺蹲在他肩上，一人一貓，沉默不言，靜靜地看著台上正如火如荼般展開的戰鬥。
一般而言，除非兩人實力相近不分伯仲，不然，三招兩式便會分出勝負。
方不器一直站在台下，看了七八對人的比鬥，暫時還沒發現能威脅到自己的對手。
這倒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一個上三品修為的武者應有的自信。
上得山多終遇虎，又鬥了兩對人後，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引起了方不器的注意。
修為相近的武者會自然而然地生出感應，所謂惺惺相惜，亦源於此。
如果方不器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台上的這名壯碩男子應當也是上三品的修為，不讓己分毫。
而周圍諸學子的低聲議論亦從側麵證實了方不器的猜想。
“這人是誰啊？好強的氣勢，和他過招的那人好歹也是上屆大考位列三百名的好手，竟然會被壓著打！”
“一點也不意外，這個壯得跟頭牛似的男人名叫張德元，外號‘蠻牛’，上屆大考排名第三十六位，一雙鐵拳碎石斷金，很難應付。”
“經你這麼一提我想起來了，這個‘蠻牛’可不是一般的難對付，他走的是橫練路子，拳頭硬不說，還抗打，好像是練過類似於金鍾罩的武技，尋常人根本打不破他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