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有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女之情並非什麼難以啟齒的羞事,它並不下流,甚至可以稱一聲上品。
人與禽|獸的區別在於道德禮儀的束縛,若是掙脫,則為所欲為,世人不容。
禽|獸因為所欲為,隻知交配而失卻情愛,這樣自然稱不得上品雅事。
當然,靈智已開的王爺是個例外。
“洛離雙珠”的兒女受父輩言傳身教,涉及情愛,自是嚴格遵守“發乎情止於禮”的六字原則,近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嚴苛程度,在外人看來,無聊至極。
人非魚,不知魚之樂。
近墨者黑,朝夕相處難免沾染上老頭子幾分狂氣的方不器是定然看不明葉開身處其中的樂趣,也懶得深思,放任我們的小公爺去處理。
正漸和宋纖纖邁進如膠似漆之境的葉開有了媳婦便舍了朋友,眼見方不器成功出線大考前三,心下一安,全然不顧後者幽怨的目光,抬步離了演武廣場。
對於小公爺重色輕友的惡劣行為,懷抱王爺的貓主人表示強烈譴責,滿臉的不爽之色幾要溢出皮表。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
身為儒生但不呆板的葉開決不辜負天賜的大好時光,臉不紅氣不喘地以“風和日麗,適宜出遊”的堂皇理由將宋家小姐從閣樓的閨房裏約了出來,漫步在上京城外的一處小溪邊。
溪水清澈見底,魚兒水下暢遊。
葉開束發佩玉,白衫白靴,風度翩翩;宋纖纖淡妝冠簪,黃裙繡鞋,貌美如花。
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沒有牽手依偎,並肩走在溪畔,似各有心思,漫無目的,步履慵散。
言語之鋒,可穿山裂石,故有唇槍舌劍一說。
葉開終是須眉男兒,見宋纖纖隻顧散步,沉默不語,便主動出擊,沒話找話道:“今天的天氣真好。”
毫無疑問,這是一句蠢得不能再蠢的蠢話。
宋纖纖蓮足不止,俏顏微抬,似沒料到堂堂安樂公之子怎會說出這般沒營養的廢話,頷首道:“嗯。”
話一出口立覺不妙的葉開破罐子破摔,既然話匣打開,索性天南海北地閑聊,隨口說道:“不器今天晉入學宮大考前三了,明日說不定可以爭一下榜首席位,半年前他還在五百名左右徘徊,現在已經是學宮無人不知的大考黑馬!”
談及好友,葉開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淡笑,對方不器現在所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興,與有榮焉。
隻與方不器有過數麵之緣的宋纖纖俏顏一展,認同道:“方公子機智聰達,厚積薄發,摘得是非學宮的大考榜首桂冠並非難事。”
葉開絲毫不避諱在宋纖纖這個上京城第一才女麵前誇讚方不器,其對好友的認同之意更讓他欣喜不已,續道:“不器有大才,以往沉寂是為搭建基石,現在一鳴驚人,遲早也會一飛衝天。兩年前我就知道,他那樣的人,光芒是遮不住的。”
宋纖纖突然發問道:“那葉公子你呢?”
“我?”葉開聞言一愣,醫者不自醫,說起方不器時滔滔不絕的小公爺一涉及到自己,頓成了笨嘴拙舌,尤其是在宋纖纖麵前,格外不知如何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