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行走江湖講究一個高手風範,刀劍二器乃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良物,不可或缺。
器物本身是沒有高低上下之分的,如果產生強弱差異,便是持握器物者的原因,任你絕世神兵,三歲小兒倚之招搖過市,不敵成人一拳。
方不器的劍是一柄木劍,老頭子折後山楊木親手削之,無鋒無刃,造型簡單,與其說是佩劍,不如稱之為木棍,很扁的那種。
嚴發白的刀是一柄鐵刀,取精鐵敲鑄,曆經七七四十九日,重達一百三十六斤,長約一丈二,澆以墨色,上馬可殺敵,下馬走江湖。
拔劍式乃老頭子所傳三大劍招的首式,以快打慢,求一疾字,速度越快威力越強,初試牛刀就一舉破開關休布下的黑霧,大考數場比鬥下來,幾次靠此招以一劍定乾坤。
一刀斬沒有驚駭世人的名頭,也無華麗炫目的光芒乍現,隻就看似簡單地一記下砍,習練數萬次的一個重複動作,近乎本能的反應,揮刀。
自嚴發白練成這一刀以來,遇人無數,同齡人中,唯白袍客和葉開兩人曾逼得他抬腕揮二刀。
兩個同走大道至簡之路以器相搏的武者,拋去招式的精妙玄義放在一邊,起到定奪勝負的關鍵子在於二者的修為境界。
大考到了這一步,棋逢對手的激鬥下,是很難再隱匿修為的,也沒那個必要,是非學宮的榜首之爭,理應堂堂正正,以勢壓人。
方不器火力全開,二品武境的修為展露無餘,嚴發白心力灌刀,體表肌膚隱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透明氣罩,赫然正是一品武者的象征——護體罡氣!
於台下觀戰現妒火焚身的朱熙將嚴發白的護體罡氣瞧了個正著,心內大喜,忙不迭地說道:“嚴發白果然入了一品,這下方不器必敗無疑!”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世上一大悲哀,另外還有一種通俗的說法,熱臉貼冷屁股。
朱熙的幸災樂禍之情快要從嘴邊溢了出來,尤靈理所當然地無視其言語,一雙美眸仍舊放在煉金台上,對於賴在身邊狗皮膏藥似的小侯爺連個眼角餘光也欠奉。
朱熙眼簾低垂,貪婪的目光偷偷掃視著佳人妖嬈的身姿,玲瓏嬌軀誘人心,裸露在紅裙下的白嫩小腿,讓人不禁想親手撫之,血氣方剛的上京城頭號紈絝暗暗咽了口唾沫,玉體幽香醉人,引人遐想連篇。
詩經有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人的征服欲可以戰勝一切,朱熙身為小侯爺,含著一枚金鑰匙出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越是他得不到的,心頭越是抓癢。
當然,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對尤靈用強,至少在太傅尤興失勢之前,縱觀古今,沒有幾個身居高位者最後能安然辭官的,哪怕你才智通天,一旦遭上位者所忌,滿門抄斬不過眨眼間的事。
全憑欲望支配的大腦是不理性的,因此,朱熙沒有察覺到尤靈一對美目所係並非全在方不器一人身上,洛離當朝太傅的孫女可不會是個庸俗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