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隻為一人綻放的青春(1 / 2)

從邏輯學的角度來看,青春等同於傻-逼,但反過來說傻-逼並不等同於青春。但青春之所以是人一生中最難忘最刻骨銘心最後悔莫及的歲月,卻正是因為那是一段傻-逼的歲月。

在那段傻-逼的歲月裏,你某些時候是一個人傻-逼,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和一群傻-逼在一起共同傻-逼,又或者是為了某一個他或她而傻-逼了整整一個夏天。

也隻有在那段名叫“青春”的歲月裏,那些傻-逼的人和事才會讓你這一生都難以忘懷,而同樣甚至更加難忘的則是那個當年傻逼如今不再傻逼卻夢想著能時光倒流再傻逼一次而不能得的自己。

似乎在那些如今隻剩回憶的歲月裏,“傻-逼”都成了一個褒義詞,因為那時的我們都還很孩子氣,雖然那時的我們還不懂事地裝著幼稚的成熟,男生們暗自比著誰的鳥大,女生們暗自比著誰的胸大。

實際上是因為那時的我們,心中還住著尚未死去的那一份純真,而如今純真已死,我們便笑著給純真取了另一個名字——傻-逼。

可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又有誰知道我們偶爾也會在心底偷偷祭奠那還未消散的一捧黃土呢?哪怕是離我們最近最親密的正在身邊熟睡的枕邊人,我們也不會再認真地提及當年那些傻-逼的理想了。

因為純真已死,因為我們已經不再孩子氣。

而郎鐵心的青春卻與眾不同,他似乎從未傻-逼過,因為他沒有朋友,有的隻是開山刀,有的隻是血和汗,有的隻是讓人敬畏的鐵石心腸。可他卻又似乎一直傻-逼著,因為他忍受著常人連想象一下都會心驚肉跳無比恐懼的地獄般的苦修生活,而拚命換來的榮華富貴卻都隻是為了讓一個出身卑微長得跟醜小鴨一般難看的女孩兒活著。

這個名叫裘阿房的女孩兒身患絕症,比水晶還要晶瑩剔透,但也更加脆弱,她住在無數拜金女渴望住進去而不能得償所願的水晶宮殿裏,身邊堆滿了各種價值連城的珍貴寶石,而這些原本應該變成首飾被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公主、貴婦人們戴在身上炫耀的寶石,在這裏卻被雕刻成一個個充滿了孩子氣的小動物。

而這一切都是郎鐵心用無盡的血汗甚至性命從親生父親那裏得來的,可郎鐵心自己卻從未像個少爺一樣去花天酒地過哪怕一回,雖然他現在是實打實的西北第一世家最得勢的少爺。

他每天的生活簡單得令人發指,除了接受郎超飛的命令處理一些家族事務和學習一些郎超飛給他安排的課程以外,他都會陪在裘阿房的身邊,傻傻地陪著單純到幼稚程度的女孩兒看動畫片,而在虛弱的裘阿房休息時,他便默默地雕刻著那些暴斂天物的寶石小動物。

這便是他所有的生活,在任何正常人的眼中絕對枯燥的生活,甚至連小時候經曆過孤兒院生活而比普通人性格更堅忍的林江虎也無法想象和忍受的枯燥生活。

因為這是一種孤獨的酷刑,而林江虎哪怕是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有著仇東、索真彪、江小雲,以及青梅竹馬的趙冰雪,等後來進入粵北班家的時候更有情同手足的班星龍和對他們四兄妹很不錯的班華泰,所以林江虎的青春還算絢爛。

與此相比郎鐵心的青春乃至童年都是孤獨的,雖然裘阿房的出現讓他的心重獲新生,但實際上小姑娘的病症決定了她本身的閱曆很難成長起來,她脆弱的身體不允許她去麵對風雨,因此她永遠像個夏天的孩子,溫暖而單純,卻也幼稚得像棵青澀的嫩草。

在這棵嫩草身邊的郎鐵心多數時候都是傻笑著傾聽,傾聽著她孩子氣的那些話兒,讓自己孤獨的身體和心靈努力感受著這個夏天的孩子所散發出的那一縷溫暖和單純的光芒。

他不害怕孤獨,他隻害怕一個人孤獨。

郎鐵心的青春便如同他的傻笑一般,永遠隻有在裘阿房的光芒照耀下才會綻放。

隻為一人綻放的青春,格外傻-逼,也格外孩子氣。

林江虎曾對陶青狐說“你是我孩子氣的神”,因為他心上的傷還未痊愈,他說不出“愛”,便隻能借用前朝文人王二對他愛人講過的這句情話來表達自己對陶青狐的情意。

而實際上陶青狐雖然確實有一點孩子氣,但她的神格還是更多地傾向於一隻內心憧憬著文藝化的美麗愛情的小狐狸,或者說她是一隻正在修煉中的狐狸精更準確。

與她相比,裘阿房這個夏天的孩子身上無疑有著更多更多的孩子氣,她那單純而溫暖的光芒如同一盞亮在郎鐵心靈魂深處的南瓜燈一樣,給這個被親生父親教導著要“鐵石心腸”的孤狼內心世界帶去了一絲溫暖而幼稚的光,而那裏原本應該早已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