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舞(二十)(1 / 2)

布天雷再次搖頭道:“即便你是我的師叔,我也不能從命。他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我是決計不會傷他的。”

那老者皺起眉頭:“臭小子,你怎地敵友不分?不殺他也就罷了,如何還將師門密傳的刀法傳了給他,日後豈不成為心腹大患?好,你不肯也罷,我老人家便親自出手。今日趁他尚未龍虎相濟,須得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說罷,全身勁力鼓蕩,灰袍像充氣一般膨脹起來。

布天雷知道這老者武功深不可測,這一發難必是殺手。當下一聳身擋在卓若水麵前,叫道:“且慢!”

那老者右手化掌為刀,甫伸到胸前,見布天雷阻擋,極為震怒,白眉倒豎起來,雙眸精光電射,胡子亂顫:“天愁眼高於頂,如何收了這麼一個又硬又倔的傻徒弟?”

布天雷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真是我的師叔,我便尊稱你為老人家吧。老人家,他雖然學了我的刀法,但我也學了他的劍法,並沒有吃虧。我不知道你們上一輩之間有什麼恩怨,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大哥,不是外人。你若真是我的師叔,就看在我的麵上,放他走吧。”

他轉頭對卓若水道:“卓大哥,咱們就此別過,日後再見。”

那老者突然大喝一聲:“你叫他卓大哥,他可是姓卓?卓一鵬是他什麼人?”

卓若水朗聲答道:“在下卓若水,卓公一鵬便是先父!你與先父有何恩怨,便著落到在下身上便是。”

那老者大喝一聲,橫掌削在一棵碗口粗的鬆幹之上,隻聽哢嚓一聲,樹幹竟然從中斷折,茂密的樹冠轟然栽下,重重砸落到地上,劈啪聲中壓折了無數枝條,激起了滿地塵煙。這一掌,用的是修羅刀法中的“含沙射影”,比利刃還威猛十倍,聲勢極為駭人。

那老者麵如寒冰,目光如刀鋒一般上下不斷打量卓若水,足足有半盞茶的工夫,見他始終凜然不懼,點了點頭:“好!後生可畏。卓一鵬有子如此,死而無憾了。我雖與你父有仇,但在你麵前總算是個長輩,今日不來難為於你。看你的劍法,似已勝過你爹爹當年,你的師兄號稱劍神,想必更是高出一籌。這樣吧,既然我徒弟不願和你交手,你回去傳信給師兄,不出三月,天愁地殘的徒弟上門討教。”

他揮了揮袖子:“現下我要指點徒弟刀法,你走吧。”

布天雷緊握了握卓若水的手,低聲說:“大哥,你放心走吧。小弟決計不會與大哥為敵。”

卓若水見此人出手路數和布天雷如出一轍,果然是布天雷的師門長輩,心想自己的父親生前與此人一定有重大過節,再呆下去必定言語不和,難免動起手來,倒叫布天雷在中間為難。卓若水主意已定,對布天雷拱了拱手,道:“賢弟,愚兄先行南下,咱們在洛陽相見。臥虎幫一行也在尋找你,你要多加小心,謹慎從事。”

布天雷與卓若水拱手告別,數日來二人相互扶持,肝膽相照,情誼又深了許多。這一分手,心中都有不舍之意。

卓若水揮袖昂然離去。那老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背影,嘴角顫動,似乎是在喃喃詛咒。好半天,老者才轉過頭來,問道:“你師父現在哪裏?”

布天雷已隱隱相信此人確與師門有極深的淵源,收刀入鞘,恭恭敬敬垂手侍立,答道:“在仙台山。”

那老者道:“他好不好?”

布天雷道:“他老人家很好,就是一遇陰雨天就胸口煩悶,疼痛難忍。”

那老者歎了口氣,臉上又現出憤恨之色:“他的任脈終究無法複原,我的右腿也廢了,這都是拜武當老鶴和卓一鵬兩個老鬼所賜。好孩兒,你一定要取了上官清遠的人頭,為你的師父師叔報了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