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魅一聽,僵硬的對她點了點頭。原諒她撒謊……她還真不好直說墨冥汐跳崖的事,母親現在不適合傷心。
見狀,羅淮秀瞪眼罵了起來,“那兔崽子真混賬到家了!都娶了媳婦了憑什麼還霸占著汐汐?”她朝安一蒙恨道,“也都是你,你自己看看,現在都成什麼事了?要不是你說什麼門當戶對非要你兒子娶那蘇念荷,汐汐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安一蒙沉著臉任由她罵。對兒子的婚事,他早已後悔,可如今他也為難不知該如何辦。
南宮翰義的‘遺言’是把皇位傳給四皇子玉禎王,對這個最不受寵的皇子即將繼承皇位的事,朝中肯定有人不服。
而最不服的,恐怕就是蘇家了。
他們同蘇家的親事真是不該存在!
先不追究是誰讓玉禎王出現在聖旨上的,就這道聖旨來說,他一點意見都沒有。玉禎王雖不受寵,其母妃早逝也沒多硬的靠山,但玉禎王低調、隨和,在他看來,在眾多成年皇子中,他算是品性最端正的一個。他做新君,是讓人意外,可他的確是一個可塑之才。
他也知道,他認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認可,特別是蘇家,在朝中有地位、有人脈,支持南宮宏這個皇長孫上位的也不在少數,他們安家現在跟蘇家有聯姻,細說起來,他也是極其為難的。
這樁婚事,他是真後悔了。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如果翼兒真是帶著墨冥汐離開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也算是最為妥當的。翼兒若在,隻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盡快擺脫蘇家……
“娘,你先同安將軍回安府,明日我會去看你的。”時候也不早了,羅魅主動跟自家母親道別,不是要攆她,而是希望她早點回去休息。看樣子,安一蒙根本不打算讓母親在這裏過夜的。
“乖寶,娘沒事,你不要擔心。”羅淮秀拉著她的手拍了拍,“你們把該做的事做好就行,娘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羅魅點了點頭。
“走吧,還愣著做何?”羅淮秀放開女兒的手,轉身去拉安一蒙,嘴裏還在怨他,“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嘛去了?就你這死板的性子,好意思說是為了兒子好?早聽我的,現在用得著這麼糾結?”
看著他們離去得背影,看著羅淮秀走路笨重的樣子,再聽她嘴裏嘮叨埋怨的話,羅魅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歎氣。
安一蒙在想什麼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幾個月不見,他變化挺大的。要是以前,估計他早丟下她母親走人了……
她希望自己的感覺不要錯,希望他能真正接受她母親,其實他們倆……挺般配的!
轉過身,她皺起了眉頭走向南宮司痕,“我們真的把安翼忽略了。”
南宮司痕濃眉一直都緊鎖著,嘴上雖沉默,可心裏早就很複雜了。
安翼居然沒在京城,那混賬東西會跑哪去?
墨白同自家主子一樣,也是神色沉冷,無言以對。私心裏,他還真希望那姓安出事!最好是他良心發現,然後自殘身亡!
……
皇上駕崩,各城門禁閉,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悲痛中,宮門之內更是晝吟宵哭、涕泗交頤,無處不哀。
南宮翰義的死是那麼突然,別說百姓沒有心理準備,就連各宮的妃嬪以及皇子公主都措手不及,上上下下除了悲痛外,也在暗中相互打聽著皇上和曹貴妃母子出事前後的經過。
除了想了解經過外,還有許多疑惑使人困擾。比如說南宮初明,他已是廢人,連穿衣用食都無法使用雙手,又是如何在寢宮內飲毒自盡的?可他寢宮裏的人都能相互作證當晚的確隻有他一人在寢宮裏,是他親口說不要任何人陪同。
再說曹貴妃,說是撞柱而亡,可那副死相分明就是死不瞑目,給她換壽衣的宮女都嚇暈了兩個,每次欲給她合上雙眼,但怎麼都合不上,那眼孔暴突,恐怖到了極點。
而皇上的死最讓他們痛心和不敢置信。但確實有人看到他把曹貴妃這邊的人殺完了,那個太監嚇得沒敢出現,跑出去叫人,結果帶人來後他們的皇上已經懸梁了。
說起這一家三口的死,處處充滿疑慮,甚至詭異,想不通也解釋不通。而最讓人意外的是那道聖旨……皇上居然把皇位傳給了最不受寵的四皇子!
文武百官傻眼,皇子公主們更是傻眼。可這是皇上遺詔,經各大臣鑒別,每個字都是出自南宮翰義之手,這當然不是假的。
隆重而哀痛的喪禮一過——
不出安一蒙所料,蘇家很快找上了他。
不止蘇偵仲親自前來,而且還帶著年幼的外孫嘉裕王南宮宏前來。
與上次不同,小小的南宮宏一臉稚氣,乖順無比,見到安一蒙還主動拱手先行禮,純真的童音再不見半分任性和傲氣,“安將軍,宏兒是來向你賠禮致歉的。上次是宏兒任性錯怪了夫人,還請安將軍看在宏兒年幼的份上原諒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