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眼裏不禁掉下了心酸痛楚的淚。
薛澤一手攬著自家妹妹肩膀,一手拉著樊婉的手,同是心酸的說道,“爹,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澤兒不求您原諒娘,隻求您別如此冷落娘,可以嗎?”
看著他們仨,薛朝奇眼裏有恨也又痛,並緩緩的扭開頭看向床裏。
“爹……”薛柔和薛澤突然跪下,聲色都充滿著祈求,“求您別這樣。”
薛朝奇沉著臉轉回頭,瞪著地上的他們,“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不用你們過問。你們退下,我同她有話要說。”
聞言,兄妹倆相視了一眼,又同時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這才一同起身道,“爹,我們就在外麵,有事您喚我們。”
臨走時,他們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樊婉,用眼神鼓勵她。
這是打動爹最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待他們走出房門後,樊婉低著頭,卑微的問道,“老爺,您有何吩咐?”
薛朝奇眯著眼,冷冷的看了她許久才開口,“那日你站出來替太夫人頂罪可是真心的?”
樊婉突然跪下,抬頭淚眼淒楚的看著他,“老爺,賤妾曾經鬼迷心竅才做出那樣糊塗又不孝的事,這一年來賤妾每日都在痛悔中度過,賤妾回來甘願在府裏做牛做馬也是一心贖罪,絕對沒有二心。賤妾自知罪孽深重,賤妾也沒想讓您和太夫人原諒賤妾的所作所為,但賤妾是真的知錯了。老爺,您別攆賤妾離開好不好?賤妾不求榮華富貴,隻想繼續在府裏服侍您,哪怕讓賤妾在府裏一輩子做牛做馬賤妾也願意。”
說到最後她已是泣不成聲。
聽著她懺悔的話,再看著她疲憊無光的臉,那雙淚水汪汪的眼睛裏有著許多血絲,可見她這幾日的確是沒休息好。想到她挺身而出為母親頂罪,薛朝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低沉暗啞的開口道,“起來吧,別跪著了。”
樊婉突然磕起頭來,“老爺,求您別攆賤妾走……賤妾什麼都不要,隻要陪在您身邊就好……”
薛朝奇擰眉怒道,“我何時說過要攆你了?”
樊婉愣了一下,似是不信般,“老爺……”
薛朝奇不耐煩的道,“起來吧。”
樊婉擦了擦眼淚,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後低著頭,一副卑微膽怯,仿佛薛朝奇會隨時趕她一般。
薛朝奇要坐起身,她又趕緊上前攙扶他,待他坐好後,她又卑微的低下頭。
盡管臉色不好看,但薛朝奇聲音卻比剛才溫和了不少,“你能挺身而出為娘頂罪,我相信你是真心悔改了。娘看到你那般所為,我也相信她會原諒你。隻要你真心改過,再不做那些害人之事,以後你就待在薛家吧。我也會吩咐下去,以後你也不用去後院做事了。”
“老爺……”樊婉激動得又跪下,抱著他的雙腳感動的大哭,“老爺……賤妾絕對不會再做傻事了……”
聽著她飽含悔悟的哭聲,薛朝奇也沒推開她,而是仰頭深深吸氣。她心酸痛苦,他何曾不是。
好好的一個家,為何會變成這般摸樣?
……
隨著一對兒女離開薛朝奇的房間回到自己簡陋的下人房裏,關上門後樊婉才忍不住露出笑意。
兄妹倆同樣欣喜不已,薛柔更是抱著她喜哭道,“娘,您總算得到爹的原諒了。”
樊婉也忍不住抹眼淚,“是娘對不住你們,是娘讓你們受委屈了。”
看著她們抱哭在一起,薛澤上前安慰道,“娘,你們都別哭了,爹已經原諒娘,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樊婉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拉著兒子,欣慰得直掉眼淚。
那老太婆總算死了,以後府裏再也沒人敢給她臉色看了……
能得到薛朝奇的原諒,說起來還真的感謝那羅魅。薛朝奇想頂罪,羅魅並不相信他的話,顯然,他們來薛府的目的主要是對付那老太婆的。正是因為看出他們的心思,她才敢站出去替那老太婆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