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過去了十多天,星魂近乎要把古書翻爛了,去找能解非心咒的解藥,可竟發現此藥無解,若要解咒的話隻能用施咒人的心頭血每日給洛妤喝下,並且此人一定要是溫和的體質,不然便會立刻癲狂死亡。她吃下那麼多的葡萄,體內早已陰虛得讓人不敢想象。據玉素綰說,洛妤每次來葵水時都會痛得尖叫著流淚,隻能那塊布讓她咬著才能稍稍減緩一些。
許是經過幾天的撒瘋後,陰陽家裏各位看客也都看夠了,不再理會於她,隨她去吧,一個瘋了的密修士能帶來什麼威脅?
月婕居。
內室裏一位醫修士正坐在月神對麵,兩個人品著茶,談笑間說到了洛妤的事。
“月神大人真是好計謀,不知不覺間就讓那個洛神忘記了您曾經做過的事。”
月神瀲灩一笑,眉目間有著深深笑意,執著茶杯端起,長長的袖擺遮住她品茶時的表情,“實話說,我並不確定洛神,不,該叫洛妤了,是否知道當初我對姬虞梓下蠱的事,不過這類事還是保險些比較好。”她放下杯子,看著對麵的古宜正笑顏瑩瑩地看著她。
月神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卻又柔聲說:“古宜你且將裝飾卸下吧,此處無人。”說完那位‘年邁’的醫修士就頃刻間變為了一位翩翩君子,搖著孔雀尾端製成的羽扇,笑容爾雅。
古宜拾起茶幾上的幾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勾起笑容,將腰部的蛇皮腰帶上的一根銀針取下,捅入其中一顆葡萄中,那顆葡萄雖然瞬間變得更加青紫可卻與平時的葡萄無差。月神蹙眉,似乎有些介意他當著自己的麵做這種事。“即使你我二人,也休要無禮,隔牆有耳。”
古宜坐正,看著月神深紫色的眼睛卻被淺藍色的眼紗遮住,歪著頭不羈地笑,“月神大人,我再無禮也比不上您。”
“弑師這種事我可做不到。”
宛如一聲驚雷,月神似乎要再次回想起,那日姬虞梓瞪著同洛妤一樣的墨藍色眼睛瞪著自己、自己手上滾燙地鮮血、小小軟軟的洛神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的樣子、東皇對自己的報樣般的斥責……她猛地站起來,指著古宜破口說:“你閉嘴!不要以為你是我師兄我就會放過你。”
古宜慢悠悠地站起來與月神對視,並不畏懼於她強大的力量,隻是想要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不是她所做的,如今看來是的呢。他平靜地麵容上有著安詳的淺笑,他低迷地聲音響起,“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月神大人你會放過我,隻要你讓我做的所有事都成功了以後,你便會毫不留情地殺了我。”
我從來……
沒有想過……
“真的……”
要殺你。
“猜對了。”
月神長長的袖袍下一道白光直直衝向古宜的心口,古宜卻霎時間消失於那裏,不見蹤影。隻剩月神一人獨自站在原地,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湧出,潤濕了眼前的藍色麵紗,一切似乎變得更加模糊,仿佛下雨天打在窗戶紙上的雨滴一般不清。
我都做了什麼?
不該那樣的,要對他笑的,我要對他好的,好像又發作了呢。
她有些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她低到近乎沒有的聲線,“來人。”
沒有人聽到,一種莫名恐怖的孤單感將月神包裹起來,仿佛一個透明介質的繭,她清晰地看到別人,別人卻看不到她一絲一毫當她是不存在的靈魂般,那種被忽視的感覺……不想再有了!
她擦幹眼淚,高聲喊道:“來人。”
一位麵生的仆人走進來,“月神大人有何吩咐?”
月神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左手撫上眼睛,病態地笑,那個仆人想要逃離,可卻來不及,白光從小小的門縫間溢出,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
月神走出月婕居,看到一旁等候的各位醫修士,她緩緩道:“古宜醫修士,暴斃。”麵容冷清,如同平時的月神一般,沒有分毫差別。
眾位醫修士看著月蘇命人抬出來的屍體上心口處小小的一道傷口,心知肚明。隻好惺惺作態地開始哭喊,讓不知情的其他人一位月婕居死了什麼人,紛紛開始傳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