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金鐵斷裂之聲驟然響起,少年竟是毫無停滯地直接以肩胛骨為軸硬生生崩斷了斬在其中的刀身。
那山賊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駭然的神色。自己並不是第一次以刀砍中敵人的身軀,但從未有誰能以如此霸道的方式接下自己一刀,難道這少年就不怕死嗎!?
很快,山賊已經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更準確的說,是已經失去的考慮的能力。
少年以骨斷刀的同時,另一隻手中的半片虎屍已然猛地掄起,堅硬的虎骨正砸在了那名山賊的太陽穴上,那名山賊甚至沒有哼一聲的機會,便已經麵帶著殘留的震驚,握著僅有的半把斷刀倒地死去了。
隨後的少年似乎真的化身為了一隻撲入狼群當中的猛虎,以隻身之力與其進行著死鬥。少年身上每多一道傷口,必有一名山賊的屍首隨之倒地。而此時少年體內骨骼的摩擦震顫,已經急速到了一種駭人的地步。
“媽的……瘋子!他就是個瘋子……老子才不願意和個瘋子拚命……”硬扛了少年一擊而險些被其砸死的二當家癱坐在地上麵色驚恐的喊叫著,而精神幾近崩潰的餘下山賊們也終於不願再與那少年交戰,紛紛架起二當家轉身逃入了山林當中。
直到所有人都退去時,山道上再次隻剩了少年一人,以及十數具山賊的屍體。
又有一絲黑血悄然順著少年的嘴角淌了下來,少年卻已無心再去理會,就這麼雙手各提著半具虎屍,腳步有些踉蹌地再次踏上了回村中的路。
天終於完全黑了下來,雨卻沒有停歇的意思。而少年也終於在道路徹底難辨之前,到達了自己所居住的小村子中。
隨著少年的腳步聲漸漸接近一戶戶的人家時,原本還有一兩盞昏黃燈光的住戶們紛紛吹熄了燈,連已經沒什麼實質作用的破爛木門也咣當一聲關緊了。
“是陳霧?我的天!他又活著回來了?這是第幾次了……”
“死婆娘,你小聲點!生怕人家聽不到是嗎?”
“爹,那個大哥哥手裏提的是什麼啊?看皮毛好像我們家小黑。”
“小孩子家家的別那麼多話!一邊去!”
“去就去,哼。小黑過來,小黑?喵喵喵……”
少年每經過一戶人家,必能聽到類似的低聲議論,而他們所議論的主角,則都是一個叫陳霧的人。
這是那少年的名字。
陳霧並不是黑虎村本村的居民,在一向排外的黑虎村中,陳霧並沒有多好的人緣,甚至很差。
作為自小打架就不要命的存在,沒有哪個孩子敢惹陳霧。等到陳霧十二三歲時,那些曾經還敢為自己孩子出頭去找陳霧麻煩的成年男子,也不再敢去招惹他。
而如今,陳霧十六歲,已經可以隻依靠肉搏擊殺諸多野獸,在村中山民的眼中,陳霧確實已經強到了極點。
但陳霧卻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強大,那些黑色的血液,便是最好的證明。
對於陳霧而言,這才是關乎到自己生死的命脈。並且,死亡的成分遠多於生存。
陳霧提著兩片虎屍走到了黑虎村中唯一還亮著一盞燈光的茅屋前,推開屋門時,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似乎已經在這瞬間全部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