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先前便說過自己來此的目的,但蘇鴻聽他此刻提出這種要求時卻還是愣了一下,隨後麵露難色道:“小先生,您看現在天色已黑,是不是先行在鄙宅安歇一晚,有什麼事等明天再相問於靳兄?”
靳文公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嗬嗬,無妨的,既然這位小兄弟有話要問,在下自當盡數相告就是了,也算是為我方才的莽撞舉動賠罪吧。小兄弟,請隨我來。”
陳霧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隨他一同走入蘇府當中了。
蘇鴻對於靳文公這等高人自然不敢慢待,為其安排的房屋也是極為奢華的。靳文公帶著陳霧到這間屋中之後,一揮手將蘇府裏伺候的下人們全部屏退了,自己親手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對陳霧道:“小兄弟,請坐。”
陳霧依舊沒有半分客套之意,就這麼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靳文公的對麵,坐定後伸手入懷取出了火折子,抬手便想點燃桌上的蠟燭。
靳文公見此情形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隨後不著痕跡地將那杯茶推向了陳霧與燭台之間:“小兄弟一路勞乏了,喝杯茶解解乏吧。”
陳霧略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把收起火折子又重新收入了懷中。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屋中更是顯得昏暗不已。兩人即便隻是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而坐,依舊已經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了。
靳文公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嘴唇微抿輕呷了一口後緩緩開言道:“小兄弟看來不是很喜歡說話啊,莫非還在因為先前的小玩笑生哥哥的氣嗎?”
陳霧吹了吹茶水表麵的浮葉,頭也不抬地說道:“我隻不過是一屆平民,可不敢跟氣禦師稱兄道弟的。”
靳文公聞言卻是爽朗一笑道:“小兄弟可真會說笑話,平民百姓怎麼會有那一腳之威?”
陳霧哦了一聲:“我天生神力而已,不可以嗎?”
靳文公被噎了一句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語氣見冷淡道:“陳霧小哥,你既不願詳言於此我也不能逼你。不過既然是你提出的要與我見這一麵,總不會隻是為了說這些淡話來氣愚兄吧?”
“聽說靳先生是從摩雲嶺上下來的,可是真的嗎?”
陳霧沒有任何過渡地直接進入了主題,這讓靳文公稍稍有些不適應,不過隨後還是點點頭如實回答道:“不錯,賢弟有什麼疑議嗎?”
陳霧頭也不抬地直視著手中的茶杯道:“疑議談不到,隻是有些好奇而已。聽說摩雲郡中的郡王為了維持摩雲嶺以上的靈氣不被過度汲取,似是對於嶺上之人的數量做過一些限製吧,不知是真的嗎?”
靳文公眼中瞬間又一絲異色閃過,隨後卻是很快嗬嗬一笑掩飾道:“賢弟你雖不是氣禦師,對於我摩雲嶺上的規矩倒是知道得頗為清楚。不錯,摩雲郡王曾明令規定過,能夠久居於摩雲嶺上的氣禦師,不得超過千人。這些人都是在郡中標名掛號有名冊記載的,若有人膽敢私自上嶺汲取嶺上的靈氣,被發現後是會被諸位嶺上的長老們聯手驅逐的。有膽敢反抗者,生死勿論。”
“哦,果然如此嚴格嗎?”
靳文公微眯雙眼打量著黑暗當中的陳霧:“怎麼,賢弟你有意上嶺嗎?不瞞你說,愚兄這次下嶺來為的便是網羅摩雲郡中的青年才俊。以賢弟這般出眾的資質再加上嶺上眾位長老的指點,成為遠超常人的氣禦師難道不是頃刻間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