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抬眼望去時,麵前是一座建在摩雲嶺半山腰以上的高大亭狀建築,方圓百丈的寬敞山石之地俱被起罩在了其中,下方以白玉石柱作為支撐,看上去頗具威儀。
而在大廳正中的位置,有足足幾百人林立於此,其中大半都為十多歲的少年少女,此時正依次在幾名上了些年歲的老者們麵前比比劃劃地說著些什麼。
單壽領著陳霧跟蘇清淺一同來到了那幾名老者的麵前,對居中而坐之人沉聲道:“我回來了。”
居中的那名老者看上去已經極老了,須發已然盡皆斑白,兩道雪白的長壽眉更是長有寸許,臉上皺紋堆累麵帶慈祥和藹之意,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
長眉老者原本正微眯著雙眼打盹,聽到單壽的聲音時略撩眼皮看了他一眼:“三弟,是何人觸動了嶺外的禁製,莫非真的有人闖山嗎?”
單壽一搖頭道:“並非闖山,隻是兩個前來參加考核的孩子誤觸了嶺外的陣法,我稍稍訓教了一番便將他們帶進來了。”
長眉老者尚未答言之時,坐在他旁邊的一人卻是已然冷哼一聲道:“並非闖山?我剛才怎麼聽人稟報說此二人不僅言行囂張還出手傷了咱們摩雲嶺的人?若如此還不算是闖山,那我倒想像三長老您請教一下了,究竟別人把咱們摩雲嶺欺壓到什麼程度咱們才能有所反抗?”
陳霧循著聲音望去時,發現一名年約六十餘歲的清瘦老者正目光冷然地朝自己這邊觀望著,老者一襲米色長衫的打扮,腰間懸有一把佩劍,劍鞘上鑲嵌著諸多光華閃爍的寶石看上去異常華貴,而的袍服前心上還掛著一枚劍形的徽章。從他的麵相上,陳霧更是看出了幾分與鍾天相似的影子。
單壽聽那人如此說時雙眉不禁為之一皺,轉而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對其道:“鍾老四,你那兒子平素裏行事何等囂張你心中應該清楚得很。你不僅不加以管束反而還一再縱慣於他,莫非真當這摩雲嶺是你家的了嗎?”
那名老者聞言一怒拍案而起道:“單壽!我看你年長幾歲平日對你也算敬重,我好歹也是摩雲嶺的四長老,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訓教於我?莫非當我鍾彥怕你不成?!”
單壽麵色肅然道:“鍾老四,別在我跟前抖你那四長老的威風,這也不是在你們靈劍堂,你的話未必就那麼好使。”
“單老三你莫要欺人太甚!”
“理屈者易詞窮,你除了在此無端叫囂還能講出些什麼道理來?若是你本身辦的便是無禮之事,我便是欺你了你又能如何?”
四長老鍾彥聞聽此言再也無法忍耐了,單手一震腰間的劍匣,其間的三尺長劍便要破鞘而出。
一陣微風掠過時,四長老拔劍的手為之一僵,竟是並未能將其間的劍給拔出來。與此同時,正中依舊端然穩坐的長眉老者緩緩開言道:“老三老四,你們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當著如此多的後生晚輩,如此吵吵鬧鬧就不怕別人笑話嗎?”
鍾彥聞聽此言麵色微變,手離劍柄冷哼了一聲道:“二哥,不是我鍾老四不識大體在此攪鬧,實在是心中不忿咽不下這口氣想替犬子討個公道罷了。”
長眉老者緩緩開眼看向了他:“公道自會給你,但不是現在。此事交由我處理,你可有異議?”
鍾彥聞言立時垂首侍立於側道:“一切但憑二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