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嘴角處噙著一絲冷笑道:“瞧你那出息樣兒吧!怕什麼?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講理。嗬嗬,跟我鬥?!他陳霧還嫩了點。小爺今天非得名正言順地弄死他不可,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季桐雖然得到了如此肯定的答複,心中卻依舊有些七上八下的,同時心中也暗自有些懊惱。早知道會惹出這許多的麻煩來還不如一開始便不出頭,結果不僅沒有激怒陳霧先動手,反倒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就在季桐為此而忐忑不已時,飯廳之外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微含怒意的聲音:“誰人如此放肆,竟然敢在我摩雲嶺上殺傷人命?!”
眾人循著聲音向外看去,發現一名腰攜長劍的老者正步伐穩健地朝飯廳內走來,雙目之中更隱含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翳之意。
“是四長老來了!恭迎四長老。”飯廳中除了陳霧之外的所有人都盡皆起身對其施著禮,愈加顯得陳霧的存在有些紮眼了。
鍾彥看到這一幕時蒼老的臉上更多了一絲嗔怒之意:“哪裏的小輩如此放肆,見了嶺上長老也不知行禮嗎?”
陳霧此時已經將早飯吃得差不多了,聽到鍾彥的聲音時,略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並未急著回答,一伸手端過茶杯來用茶水漱了漱口,隨後更是毫無敬意可言地直接將那漱口水吐在了離鍾彥腳下不遠的地方。茶漬伴隨著地上的塵土濺起之時,難免將鍾彥雪白的長衫下擺處濺上了幾個汙點。
“大膽!與我拿下!”隨著鍾彥一聲喝喊,隨他而來的幾名灰衣人立時便想一擁而上將其拿下。
“慢著。”陳霧緩緩起身斜了鍾彥一眼,隨後有些懶散地問道:“四長老,你憑什麼抓我?”
鍾彥微帶怒意地點指著陳霧道:“你無視嶺上長老師長在先,以言行相辱在後,我憑什麼不能抓你?!”
陳霧淡淡哦了一聲,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鄙夷之色道:“四長老,你這話說得似乎有些牽強了吧?你雖然身為摩雲嶺的長老,但這摩雲嶺畢竟不是你的,有誰規定嶺上的人見了你就一定得施禮?況且我留在嶺上隻是作為一個打雜的,又沒有拜入你的門下當你徒弟,你又憑什麼以我陳霧的師長自居?看你歲數也不大了,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還要我一個晚輩掰開揉碎地給你講嗎?”
鍾彥聽完陳霧這一番話之後臉色立時變成了豬肝色,但礙於這麼多人在場又不能直接對其出手,唯有一伸手指著自己長衫上的汙垢道:“那這又作何解釋?”
陳霧將那茶杯隨手放回了桌上,滿臉淡定地回答道:“我為什麼要解釋?飯廳裏又沒說不準漱口,您老人家自己願意站在我吐漱口水地方,別說是被弄髒了衣服,就是被淹死也是自己活該吧?”
陳霧說完這些之後似是還覺得有些不夠,起身後上下打量了一襲雪白長衫的鍾彥幾眼後微笑著補充道:“還別說,您今天的打扮……倒是確實很適合入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