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鬼跟Madam顧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都能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多麼的蠢鈍,我都有種過了一個世紀的感覺了,還好老鬼還是那麼年輕。
“你可以走了。”
Madam顧的聲音仍舊冰冷,不過麵色不太好,眼中時不時透著一絲疲倦,她也有累得時候,看來這件案子真的格外的棘手。
可是案子已經查清楚了嘛?捉到了主謀還是凶手?應該都不是吧,因為以審案的流程來說,不過是捉到了主謀還是凶手,他們都需要再次來跟我取證確認的,可是他們沒有!
“為什麼?”\t
我問她,可是她不回答我,眉頭皺得有點緊,我又看向老鬼,問他。
“判爺跟老高呢?邢姐呢?”
我就算不是出獄,還待也是洗掉了殺人嫌疑吧,這麼高興的事情他們怎麼不來接我,老高不是說我是他的命,他就是這樣對自己的命的?
“我問你話呢?”
我好像有點凶了,情緒有些不太受控,緊張到手腳都開始顫抖起來。心底的恐懼一滴滴的冒上來,衝擊著我的理智,我都能聽到自己上下牙齒不斷抨擊的清脆聲。
老鬼居然有些哽咽,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吸了吸鼻子說道。
“我帶你去。”
帶我去?帶我去哪?
我快步跟上去,雖然雙腿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但是我還是靠著本能的感覺跟上去。在跟Madam顧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跟我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你吃了我家小香腸?
或許結果比吃我家小香腸更嚴重。
我一刻都不想等,幾乎是跑著跟上老鬼的,我現在隻祈求他們還活著,還活著就足夠、足夠了……
我再也不去查了,老高我再也不去查了……我說什麼我都聽,我都聽你的……
可是當我一腳拐入那條走廊的時候,我的眼淚就下來,腳下像灌了鉛,再也邁不動一步了。
“你先告訴我是誰?”
老鬼還沒開腔,自己先靠在牆壁上哭起來了,不用他說了,我已經聽到那頭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忽然覺得頭有點眩暈、有些站不穩,雙腳一軟直接一頭就栽倒在地上,你就該一槍打死我的……為什麼不打死我呢?為什麼……
我腦袋一片空白,耳邊無數的“嗡嗡嗡”聲往耳膜裏罐,我感覺自己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那邊還一直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以及老鬼壓抑的哽咽聲。
忽然胸口一悶,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嗆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了,喉嚨一陣幹癢,直接扶著牆幹嘔起來。
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勇氣往前走一步,一直背靠著牆坐在原地,聽著邢姐直接哭啞了嗓子,一顆心好像放進絞肉機裏一樣,難受得都要窒息了。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全世界都是空空蕩蕩的,我對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知,頭困重、胸悶、心酸、乏力,各種不適感一直縈繞在身邊,我現在好想給自己打一針安定,睡過去就不會想了。
“嘭嘭嘭……”
好吵、外麵好吵……
我頭好疼,不要吵了,本能的把頭塞進被子裏。
“閻王,你快開門,閻王……你已經把自己關在裏麵好多天了,人三天不喝水就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好吵啊,你們好吵啊……求求你們,讓我安靜一會、安靜一會!
我把直接包在被子裏,蜷縮起來,麵積小了能聽到的動靜也就小了。
“閻王,你出來吧,你出來看邢姐一眼……邢姐求你了……”
不要吵,你們不要吵,不許哭,都不許哭,我好討厭聽到哭聲……
我拉著被子,死命的按在自己的耳邊上,我不要聽,你們都走、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就想靜一靜而已!
“老高不要我了,是不是連你也不要邢姐了?”
我要的,我要你的邢姐,可是、可是你讓我靜一靜、讓我靜一靜好不好邢姐……我好難受、好難受啊邢姐……
“閻王……嗚嗚……”
邢姐每哭一次,每叫喚我一次,我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我不是不要你啊邢姐,我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我害死了老高,我親手害死了老高。
我為什麼那麼固執、那麼冥頑不靈,如果我肯聽老高的話,不去追查,不跟蹤黑虎,是不是就不會中了別人的圈套,那樣老高是不是就會因為而死,那他現在是不是還會在我麵前對我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