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你跟枉顧先退出去,我跟阿雅衝進去看看。”
枉顧傷得比我重,已經跑不動了,可是我可以。
“不行!”
老鬼會反對我不意外,可是我沒想到枉顧反應竟然也會如此激烈。
我看著他,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偏頭不看我以掩飾自己的激動情緒。
“你什麼都不懂,進去隻有死路一條。”
“那你明知道我什麼都不懂,你還引我進來?”
我已經不想跟他賣關子了,直接開門見山。
“那是因為你朋友不聽我們勸告,非要孤身一人進去,他從進去到現在已經三天有餘了,一直不見出來,期間我進去找過他……”
枉顧說得很認真,卻在最關鍵時刻吒然而止、欲說還休。
“可是你隻找到了這身警服?”
枉顧點頭,神情有些悲慟,似乎認定判爺一定死了。
他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而且判爺死你悲慟什麼?
我們這邊還說這話,忽然感覺到左手腕一涼,一條很細小的藤蔓一下纏繞上來,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很像響尾蛇。
枉顧一手卡住它就想把它折斷,我阻止了他。
掐著這條小藤蔓的頭往一旁像一坨大蚯蚓般層層疊疊的藤蔓伸過去。
枉顧的手一下搭過來掐著我的手腕,一臉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
果不其然,我才伸出去,那些蚯蚓一樣的藤蔓忽然全部朝我張開血紅色的大嘴,“噠噠噠”的響聲一浪一浪的傳過來,此起彼伏,整個茅草叢頓時湧動起來,一人高的茅草一波一波的被拍打著。
阿雅“咕咕”的擋在我的麵前,衝著它們齜起牙。
可是藤蔓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直接將我啃食幹淨了,血紅色的舌頭恍如一根掉線一樣,時不時的從一片綠色中竄出來,但是始終沒有靠近我的手。
我忍不住咧嘴一笑,還挺有人性。
“走吧,趁現在。”
我們威脅不了它們多久,所以要快。
老鬼趕緊扶起枉顧,三人一狗掐著一根小藤蔓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一直跑身後一直都有“唰……唰……唰”的追擊聲,仿佛湧動著千萬的響尾蛇,正“嘶嘶”的吐著信子追著我們的腳後跟咬。
我們一直跑,不敢回頭,一種身後有鬼追的恐懼感。
手裏掐著的小藤蔓就一直“噠噠噠”的作響,而且聲音愈來愈大,叫得我們的心越加的慌亂,更是一刻都不敢停。
偏偏這種危急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鴻溝,我估計得有七八米寬,兩三米深,溝裏竟然還潺潺的留著溪水,一路繞著茅草叢往下流淌,所幸溪水不是太深,一眼能看到底,我猜想剛才大狼狗身上的水珠也是從這裏來的。
身後那窮凶極惡的追兵讓我們來不及做任何思考,直接貼著鴻溝壁就滑了下去,從另一邊上去的時候還是多虧了阿雅,一邊衝一邊用嘴巴叼著我,我上去之後又借著我手中的綠色小藤蔓將他們兩個拉了上來。
然後接著跑,直到不知不覺中我們身後的聲響漸漸的衰弱下去,而我手中的小藤蔓也已經枯萎了,耷拉在我手上,在無動靜。
等我們回頭的時候,四周已經是茂密的叢林,光線被大樹遮擋著根本透不下來,叢林裏陰涼而昏暗。
可是卻沒有任何原始叢林該有的感覺,聽不到一絲蟲鳴鳥叫、溪水歡騰,有的隻是“嗚嗚”的風聲,在耳中“嗡嗡”的回響。
我手中的小藤蔓還殘留了很長一條,遠端被強行弄斷,血肉模糊,而且斷口處有兩個很明顯的血洞,並排在一次,大約一指寬,像是齒痕。
可是什麼東西能咬出這樣的傷口?
蛇嗎?
血紅色液體從洞口湧出來,現在已經凝固了。
我拿起藤蔓的末梢觀察了一會,果然在一片深綠色中發現了兩邊都有一條裂隙。
可能就是它的嘴,可是無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將它拉開。
算了,我最終還是放棄了。
作為一棵樹,它的藤蔓能隨意活動而且殺傷力爆棚就算了,偏偏它的汁液還是血紅色的,甚至還有很濃烈的血腥味,這真是在打擊我對世界萬物的認知能力。
而且它還有嘴啊,我強烈懷疑這貨是動物,可是我還是沒見過這樣的動物。
這些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手掌裏還托著一塊從小藤蔓身上掉下來的肉,已經沒有血紅色汁液流出來了,看著綠油油的,很像一塊多肉植物的葉子。
老鬼將它卷起來放進背包裏,他現在的興趣已經發展到任何活著的生物上了。
不過我很認同老鬼的做法,這些東西真的該拿回去好好驗一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