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死因,我們隻能把她正常的DNA圖譜描繪出來,然後根據她臉部骨骼的模式給她做個人臉還原。
在等待的過程中判爺用電鑽將那個銅盒子表麵的鍍銅給鑽出一條縫隙,沒有鍍銅的束縛,盒子的頂蓋忽然“嘭”一聲彈了開來。
一陣淡淡的清香飄蕩出來,好像是檀木的香味,不過夾雜了不少黴臭味。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寶貴,不僅用檀木盒子裝著,而且還鍍上銅?這一點充分激發了我們三人的好奇心。
可是東西拿出來卻隻是幾件很普通的物品而已。
一雙很小的老虎鞋,一張嬰兒在繈褓中的黑白照片,還有一封用黃色的牛皮紙裝著的信封。
我把信封拆開,將裏麵的紙張拿出來,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字不多,寥寥的幾句。
我親愛的孩子,原諒媽媽的自私,才將你生下來就要離你而去,媽媽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你一眼,但是媽媽做的孽太多,唯有一死才能贖清我的罪孽,也隻有媽媽死了,你才能安安靜靜的活下去,媽媽用最後的力氣給你做了個護身符,但願她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長大……
信到此就乍然而止了,從頭到尾沒提過她是誰,她的孩子又是誰。
“這個的意思就是她很可能是自殺的?”
判爺問我,我隻能搖頭,因為我也不知道,如果這封信真的是她本人寫的,那她當時確實已經有輕生的念頭。
而且這個輕生並不是她因為她個人原因,而是外界的壓力所迫。
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我看得出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以至於我不自覺的就帶入其中,去感受一個作為母親的痛,作為那個孩子的無辜。
這邊我們並沒有找到任何對確認她身份有用的線索,所以隻能把目光轉回去倒膜跟DNA圖譜上了。
DNA圖譜本身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的,畢竟我們不是電腦,一眼能認出這個圖譜對應的是誰。
但是老鬼看到圖譜之後卻一臉嚴肅,盯著半天不肯放手,再三比對之後他忽然說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閻王,你跟她的DNA圖譜怎麼那麼像啊?”
什麼鬼?
我的DNA圖譜長什麼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像的?
我湊過去很認真的看了半天,但是抱歉,我真的不認識。我認過那麼多罪犯的DNA圖譜,唯獨對我自己的一片空白,多少有點諷刺。
“你怎麼看出這個跟閻王的很像?你什麼時候看過閻王的DNA圖譜?你丫的該不是暗戀他吧?”
你大爺的,果然不能太相信判爺的狗嘴。
麵對我跟判爺的疑問,老鬼隻是默不作聲,一副我說是就是的表情。看來我一會要把自己的DNA驗一下才行。
DNA看完了,雖然對老鬼的言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們還是先放一邊,沒有繼續追究,而是把注意力放回到倒膜上。
雖然照片是倒膜的,看著多少有些生硬,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非常的漂亮,漂亮得讓我覺得她有些眼熟。
老鬼跟判爺一直盯著照片看,看一會又轉頭看我一眼,看著他們的樣子,我忽然記起來她像誰了,她像的人……不就是我嗎?
怎麼會是我呢?我跟她什麼關係啊?剛剛老鬼說我的DNA圖譜跟她的很像,這是巧合?還是說……
我忽然覺得頭有點疼,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做夢都想知道自己是誰,可是現在忽然之間冒出一個疑似跟我血緣關係的人,我竟然有點無所適從起來。
我已經不敢直視那張就像跟我一個模型刻出來的臉了,忽然覺得腿有點軟,隨手牽了張椅子就坐了下去。
估計我的臉色有點嚇人,判爺滿臉擔憂的看著我,張張嘴欲言又止。
“讓我緩一會吧。”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母親,但是我直覺告訴我她是。從小到大,我曾無數幻想她的樣子,幻想跟她重逢時的場景,現在終於實現了,但是換來的卻是滿心的蒼涼。
我把自己的頭發弄下來一根遞給老鬼,讓他拿去化驗。
老鬼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接了過去,然後轉身進了化驗室,留下我跟判爺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默默無言的等待著老鬼的化驗結果,就跟死刑犯等待著上刑場一樣。
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拋下我,我長得不醜,也算聰明,更加沒有生理心理缺陷,甚至比一個正常人還要厲害一點,可是她就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