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
劉老頭的聲音,滄桑中帶著一絲沉寂的語氣。
“我知道你也會來的,老朋友了,也不打聲招呼?”
劉老頭忽然故作神秘的說了句,轉身盯著我們三個。
他這句話很奇怪,他一開始的那句是“你們”,那就是我們三個無疑了,因為這裏隻有我們三個是外來客。
可是同時他又提了一句,這句隻有一個“你”字,他還特意加了“老朋友”三個字,我算了一下,老鬼見過他一麵,在寨崗,我見過兩次,寨崗一次,她的墳頭一次,判爺估計也是兩次,跟我一樣。
那麼說來我們誰才是他的老朋友?我?我自認為不是,那如果我不是的話,判爺在等價條件下自然也不是了。那是老鬼?老鬼估計比較冤。
“我打你妹,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老子就揍你了我跟你說。”
判爺首先接過劉老頭的話,一言不合就要擼起袖子要跟他幹。看來鬼頭山一行,他們之間還有不少我們不知道的波瀾。
所以說劉老頭所謂的老朋友是判爺了?可是我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因為很明顯的他們的表情是不對等的。
劉老頭雖然是笑臉迎人,但是卻是一副看穿一切的老謀深算。而反觀判爺,臉上就寫著我跟你拚了的忿忿不平。
“小兄弟不要生氣,年紀輕輕的氣大傷身啊,我們先談正事?”
劉老頭收回了目光,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嘴角還殘留著高深莫測的笑意,但是我覺得這絲我看穿一切的笑意並不是對判爺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兩個老司機,明知道對方在演戲,卻還要陪著你玩。
判爺氣呼呼的坐到劉老頭的旁邊,我也走上去,老鬼卻站到了我的身後,靠近那個窗戶,滿是戒備。
劉老頭的視線終於落到我身上了,淡笑著看著我,我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慈愛。
“真是越看越像她,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她跟我一起走上學醫的道路的,否則你也不至於一直孤孤單單的生活,你該有一個很幸福的童年的……”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你到底是誰?嚴雅又是什麼人?二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老頭盯著我,眼角都是笑意,聽到我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卻也沒有生氣。
“不要著急,等我慢慢跟你說。具體二十五前發生了什麼,我現在還不能一錘子定音,我隻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很高興的告訴我,她終於要實現她多年的夢想了……”
“她遇到一個願意跟她一起研製改變人體基因、治療二十一三體綜合征藥物的人,一旦研製成功,將會解救所有二十一三體綜合征患者,成為人類醫學史上的裏程碑……她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了無音訊,等她再次出現、來找我的時候,她已經懷了你,快臨盆了……”
劉老頭說她當時滿身是血,狼狽不堪,如果不是我還在她肚子裏,她估計早就撐不住了,後來她在劉老頭的安排下把我生了出來。
“所幸我習慣在家裏備著藥品跟氧氣,如果沒有那幾袋子氧氣,我跟你媽媽都活不過來了……”
劉老頭說著竟然老淚縱橫,慶幸之餘有滿懷悲傷。
生下我之後她就趁劉老頭不注意離開了,等劉老頭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是她的屍體了。
“她當時留下一個錄像,我把它重新拷貝出來,放進了這個U盤裏,同時留下來的還有一張照片。”
劉老頭說著把那個U盤跟照片拿出來,擱到我的手裏。
照片還是黑白的,雖然保存得比較完好,但是仍舊無法避免模糊不清的現實。不過湊近去仔細分辨,還是能認出幾張人臉來的。
裏麵一共有二十個人,全部身穿白大褂,跟很多醫院的白大褂一樣,他們的左側胸前都有一個象征組織的圖案,我隻看得出是一個類似於圓形的紅色東西,上麵還有些突出,具體的壓根無法辨認。
還有每個人眼眶上都是一水的眼鏡,雖然看不怎麼清臉,但是看形態個個都挺斯文的,看著更像一個醫學科研團隊。
二十人前後兩排分別站立十八人,其中第一排中央兩個人是坐著的。一男一女,女的我一眼認出是嚴雅,男的反複看了很久,總覺得眼熟,又對不上號。
直到老鬼瞟了一眼之後脫口而出三個字。
“楊一帆。”
楊一帆?不是吧,條件反射的把我腦海中楊一帆跟照片上的人頭對比了一下,像,但是不是完全一樣。